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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到好似成千上萬根刺骨綿針。
蘇星禹站在路邊的漆紅色的電話亭裡,摸遍了全身上下,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枚鋼鏰。
整整時隔兩年,他再一次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就彷彿開了閘一般,心間千萬種濃稠猛烈的情緒,全都轟然而出——
“媽、媽媽……”滴一聲電話接通,他嗓子卻猛然啞了,發不出聲音,只能用顫抖崩潰的氣兒,在一遍遍喊。
他只有媽媽了、他就只剩下這個家了……還好、他並不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但是足足沉默了七八秒鐘後,電話那頭的嗓音卻極其冷漠尖刻,“你打電話幹什麼?還沒死外邊呢?”
轟然一聲巨響,蘇星禹好像成為了冰天雪地裡的石雕,他臉上的表情、包括眼眸當中的光彩,全都一點一點的……黯淡了。
但他還沒徹底心寒、因為恐懼還控制著身心。他用凍到通紅的手掌,緊緊攥住了電話筒,用極致惶恐的語氣,又啞又哆嗦、時不時還慌到失聲,跟母親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但出人意料,電話那頭自始至終都沉默——
就只有在聽見“報警”兩字的時候,蘇母才好似個活人,她聲急力切、不容多生事端一般開口,“不行——!”
“我從小看著你表哥長大,他根本不是那樣人!”
“你報警了想幹什麼?抓他嗎?那我以後怎麼回你姥家?怎麼跟他們處?”
又是轟然一聲巨響,但卻也無事發生,只有電話聽筒顫悠悠地在冷空氣當中打轉。
蘇星禹不管是臉色、還是大腦,全都是一片空白,心中更是好似落下一場無止無休的冷雨——
他徹徹底底,成為了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閱讀。
人要有慈悲
到今年,是蘇星禹把自己當成野孩子的第十年。
十,多麼完完整整的一個數字,比九這個極陽數還多一,可見這一多的是有多麼多餘——
所以他也多餘,至少說這些話都多餘、剖開心腸,將都快爛掉了的往事,全都攤開來,也顯得十分多餘。
他這個人就愛蹲著,片場蹲、隨地大小蹲、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宅男家裡蹲。
因為他就不喜歡站著,肚裡揣著沉甸甸的往事、抻開了就疼。生而為人,他一點都不喜歡為難自己。
所以他愛笑,見誰笑誰,平等地笑話每一個遇到人……因為他整個人都是個虛妄笑話。
蘇星禹剛發洩淋漓說完這一切,他人就已經冷靜下來,因為他畢竟二十七歲,不是當年的十七歲少年了。
但現場卻一片死寂、應該準確說是窒息,因為就沒一個人能從表面上看出來——
蘇星禹是個置之死地又再度重生的人。
但他重生歸來的態度好像就是——當一個看似悲劇、實則微妙喜劇的歡樂喜劇人。
蘇星禹覺得自己該給自己的前半生蓋個棺、定個論,就讓曾經的自己,好好地入土安。
他有點像是喝醉了的中年老男人,煞有介事地豎起了一根手指,似乎是想讓大家,都安靜一下好好聽他說——
但是下一秒鐘,他眼神忽然一迷,身形一個趔趄、竟然毫無徵兆地突然暈倒在地?!
現場又寂靜了兩三秒鐘,因為誰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在上演哪一齣……
但是突然性的,還是身為心理醫生的黎棠反應最為迅速,一個前撲接滑跪,手指準確無比壓在了脈搏,忽然發出一聲大吼,“立刻開車送醫院——”
“他嘴唇紫紺,明顯是心臟病犯了!!”
蘇星禹這個摳門錢串子,這麼多年來,都沒捨得給自己徹頭徹尾做個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