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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氣孤僻古怪,寡言少語。好在他古怪歸古怪,醫人治人的本事卻自成一派,與羽族大相徑庭。芙蕖眼睛的傷情本來十分難治,十五天內若不施救就會逐漸腐爛,致使毒素染遍全身,最後非死不可。自白角為她配藥洗目,雙眼不再見光流淚,也不再發癢發麻,只感到陣陣清涼。
一天醒來,芙蕖覺得眼前原本模糊的事物清晰許多。她爬起身,身後雙翼舒展,活動兩下,亦覺無礙。惟有體力較為衰弱,不過比起之前傷重難行的情形,已經好多了。她即刻跳下床來,隔著窗戶朝外望去。時值清晨,朝陽初升,門前坐著一個人,長髮及肩,在陽光映照之下銀輝閃閃。這人斜肩膀,身形高挑削瘦,袍角上繡有水紋,耳邊掛有銀環。他背對屋門,不言不動,似乎正在沉思,雙手握著一顆透明珠子。芙蕖自己也是修習法術的。她雖然不知道靈魂寶珠的用途,但瞧見白角的模樣便知他在出神。法師出神時,對周遭事物無知無感。這個時候如果悄悄走上去給他一下,對方一定沒有防備。
想到這裡,芙蕖順手揀起桌子上一個陶罐,走到門後。白角仍是毫無知覺,垂頭冥想。芙蕖貼著門縫,只需將門陡然推開,上前朝他後腦敲下,將他打倒在地,再將武器奪過來。那時,這汐族巫師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無能為力了。
她將手放在門上,卻不禁於心不忍,芙蕖暗想:這人雖然說要賣我,但畢竟還是出手治好我的眼睛。若不是仗著他的照顧,我早死在追殺的同族手中。我現在趁他不備殺了他,那不成了恩將仇報?未免也太沒良心。還不如悄悄從後門離開的好。
芙蕖本來不喜殺戮,只是數日以來,不斷被人追逼,所以思慮比從前周密許多。她輕輕放下手裡東西,又從頭上拔下別頭髮的髮夾。那頭飾是象牙質地,鑲有兩顆寶石。這東西在她不算貴重,但若是抵押或是賣掉也能值上不少錢。她將首飾放在桌上,心想白角看到的話,或許心中一高興,別的事就不會計較了。
她小心翼翼,自後門跨出,反手將門板帶好。這時,外面陽光明媚,她雙目儘管沒好全,但要獨自出走卻是綽綽有餘。
芙蕖離開那間破落棚屋,一路不敢停留。她曾親見白角制服人的手段,別說是自己,便是族內再厲害些的法師,那也勝負難料。更何況汐族巫師行蹤詭秘,羽族對他們的法術全無所知。真要打起來,輸多贏少。她奔跑一陣,覺得這麼下去實在不是辦法,當即展開翅膀,滑翔而行。這麼一來,就快了許多。只是她還要時時提防周圍有沒有羽族人盯梢,所以未盡全速。
這一帶林海莽莽,向下看去,綠浪不息。許久沒有飛行,芙蕖只覺得腰痠背痛,回望來時的道路,似乎並沒有人追趕的跡象。她口中發乾,於是收攏羽翼,漸漸降落下來。不遠處有條小溪,流水潺潺。她快步走到溪邊,那溪水清澈見底,裡面許多大魚游來游去。芙蕖低頭喝了兩口水,正在暗自慶幸,忽然水中多了一個倒影。她吃了一驚,急忙抬頭,對面石頭上端端正正坐著個人,不是白角還能是誰?
芙蕖穩一穩神,不禁說道:“你……怎麼跑得這麼快?”
白角不以為然,指了指溪水,說道:“你從天上走,我從水裡走,論速度差不了多少。”
芙蕖看他身上丁點水滴都沒有,心知他存心撒謊騙人,皺眉說道:“不對,你從什麼時候發現我不在的?”
白角答道:“我本來以為剛才你站在門後,打算偷襲我,想不到最後居然沒動手。你心腸不壞,又留了這麼值錢的東西。看在這點上,不好太削你面子,就讓你先走一陣。”
芙蕖心念疾轉,立刻搖頭說道:“那不可能,我們羽族一向以速度見長,向來沒人能夠追得上。即便是妖族乘著飛騎追趕,也不可能這樣快。你一定使了什麼詭計,不然就是用了巫術。”
白角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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