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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受了傷卻不願就醫,差點就……”她不想表現得軟弱,可事實上,這一回她真被嚇壞了。至今想起,雙手依舊忍不住顫抖。
“我並未拒絕就醫,只是不相信太醫署裡有大夫能治好我的傷。”因此他毫不掙扎,自顧自躺著,等待牛頭馬面來拘魂。
“但你也沒告訴我,其實有人可以治好你……若非我告訴你我已有喜,你恐怕會瞞著這件事直到死了為止吧?”
“就算我說了又如何?以當時的情況,根本來不及請四弟妹前來相救。這回……只能說是適逢其會,但不是每次都能有這種巧合,與其說了,卻因為來不及而徒留遺憾,不如順其自然,當生則生,當死則死。”
他說得灑脫,她去氣得發暈。“是啊,對你而言,生死如鴻毛,不值一哂。可我倒想知道,今天在這裡的若是龍平安,你還能不能如此瀟灑地看待生死?”說著,她氣鼓鼓地起身,就要離去。
他一把捉住她,卻牽動傷口,疼得全身一抽,整個人一縮,卻固執地一聲不吭。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她今天很奇怪,一言一行都充滿酸味,彷彿……她在吃醋。
因為他嗎?為了他,她在與已死的平安爭風吃醋?
怎麼可能?她不止一次告訴他,她一生只愛文若蘭,絕對不可能喜歡他,所以她不會為他吃醋。
那麼她現在這種含羞帶怒、似嗔似惱的表情又是怎麼一回事?
龍天宙想著,想得頭都昏了,卻沒有答案。
況且他也沒有力氣再想下去了,勉力撐著看房寶兒幫自己治療,再與女皇說這麼多話,已耗盡他僅存的一點點精力,他累得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我要告訴你,你有身孕不該老是生氣,還有……
我先休息一下,有話……等我醒來,咱們再說好嗎?“
她本來不想理他,但看他真的虛弱,不禁又心軟,怔怔地站著,看他拉住自己的手,漸漸地,半昏半睡地閉上眼,徹底沉入夢中。
她不敢動,怕吵醒他。傷得這麼重,他早該休息了,卻為了一個“龍平安”強撐這麼久,真是……
“活該,笨蛋……”
他真的很可惡、卻也真的牽動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可是……她已然波動的心湖卻是再難平靜了。
她定定地看著他,良久,還是決定重新爬回床上,躺在他身邊,聞到他身上濃烈的藥味……這不是記憶中他身上那種青山冷泉的冰涼味道。原來,他的味道讓她感覺宛如青山冷泉嗎?
她這時才發現,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他的身體、言行、氣味……早在她心裡紮了根,可她以前沒注意,而今一細思,樁樁件件清晰無比。
可笑的她怎會以為自己從來沒將他放在心上呢?
她只是藏得太深,深得連自己都不小心忘記罷了。
七日後,花淚痕、龍天洪、龍天荒、房寶兒一如之前突然出現那般,再度無聲無息地現身,來到龍天宙養傷的床邊。
四個人、八隻眼瞬也不瞬盯著他,他們都很好奇,他和女皇陛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女皇廢了他的武功就知在皇宮的日子定然不好過,他們夫妻的感情八成也不會太好——或者該說很糟才對。
但是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他們還能“搞出人命——就不得不教人讚歎這對夫妻的……特殊之處。
龍天宙當然知道他們心裡想什麼,可難道要告訴他們,女皇為了求子,三不五時給他下春藥以利房事?
他並不覺得這種事需要拿出來討論。
因此他擺出一副漠然的態度,逕自笑得雲淡風輕。
第4章(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