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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粘在了身上。薛蘅目光掠過烏雲密佈的天際,忽然想起昏迷之前最後一眼中的謝朗:他倒在血泊之中,看著她,咧開嘴笑了一笑,然而那笑容,象烈日被烏雲遮住了,逐漸地失去了璀燦的光芒,最後只餘一抹慘淡的蒼白。
風吹動滿院的樹木,掩蓋了她的腳步聲。
柔嘉在藥爐邊輕顰黛眉,托腮而坐。抱琴看了看藥罐,見藥還要一會兒才好,回頭道:“公主,我來看著就好,您先回去歇著……”
她看清柔嘉面上神情,喚道:“公主?”
柔嘉還在沉思之中,抱琴推了推她,她才恍恍然抬起頭,“啊?”
“公主,您還是看開些吧。再說,您這樣擔憂著,謝將軍也不能醒過來。連……”抱琴黯然長嘆,“連薛神醫都放棄了,若不是謝將軍心口處還有一點點溫度,只怕這刻已經……”
柔嘉喃喃道:“明遠哥哥會沒事的,他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他一定不會象元貞哥哥那樣,一定不會的。”
“三妹!”門外傳來薛忱的驚呼聲,柔嘉與抱琴猛然一驚,急忙跑了出去。
廊下,薛蘅正無力地倚著窗戶,看著薛忱,輕聲道:“二哥,帶我去見他……”
柔嘉心中百轉千回,終於走上前,扶著薛蘅的手臂,輕輕道:“薛先生,我帶您去見他。”
窗外石榴盛開,翠綠的枝條、火紅的花,生機盎然,喧鬧無比。
然而屋中的那個人卻感受不到這份生機。他躺在那兒,似是在冰窟中沉睡了上千年,縱使天崩地裂、海枯石爛,他也不會醒來。
薛蘅全身一震,慢慢地向他走去。她一步一挪,走到床邊坐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薛忱正想著如何相勸,卻見薛蘅只是靜靜地坐在床邊,身軀未動絲毫,臉上也不見悲痛的神色。他凝目一看,驚道:“三妹,不可!”忽又趕緊停住了話語。
抱琴此時也已看出來了,薛蘅正握著謝朗的手,手心相合,顯然正沿著手三陽經向他體內傳入真氣。她身子剛有復原跡象,便這般給謝朗運氣療傷,只怕會損耗真元、落下病根。可此時又萬萬驚擾不得,抱琴只得拉了拉柔嘉的衣袖,止住了她的話語。
屋內的香燃到盡頭,薛蘅吐出一口濁氣,一下子靠上床柱,大汗淋漓。薛忱正要為她探脈,她忽虛弱地說道:“二哥,從今天起,我就在這裡養傷。”
薛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三妹,明遠傷得這麼重,他自身的內息已無,你這般為他輸入真氣療傷,也是沒有用的,反而會讓你……”
薛蘅抬起頭來,道:“二哥,你已想盡了辦法,是不是?既然藥石一途你已盡了全力,那我就試試以內力療傷吧。”
“可他確實已經……”
薛蘅望著謝朗毫無生氣的臉,打斷了薛忱的話:“他會醒來的。”她頓了頓,又用溫柔而不容置疑的語氣重複道:“他一定會醒來的。”
“怎麼樣?”見裴紅菱端著藥湯出來,柔嘉忙迎上去問道。
裴紅菱面色黯然地搖了搖頭,“還是藥石難進。”她將冷了的藥湯倒入溝中,回身拉住柔嘉,勸道:“你還是別進去了,看著謝朗那樣子,徒然傷心。再說薛先生連日運功為謝朗療傷,她現在很虛弱,受不得一點驚擾。”
柔嘉輕聲道:“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面看一看。”
屋內,薛忱收了銀針,又替薛蘅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道:“三妹,只能慢慢來,他的心脈極其微弱,猛然刺激他的內息運轉,只怕反而會誤事。”
薛蘅點了點頭,道:“只要心脈還在跳動,就一定有辦法。”
薛忱心疼地看著她,她卻仍然凝望著床上的謝朗。屋外的裴紅菱和柔嘉,看著薛忱和謝朗,各自心潮翻湧、思緒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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