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鬱寧篇 下(第2/5 頁)
他更換了手機號,改掉了自己曾經一直想要保留下來的中文名,拋卻了那些本就毫無用處的怯懦和畏縮,成為了一個全新的人。他忽然發現,曾經覺得那麼困難的交際,實際上簡單得多,只要你不付出真心。
上大學的時候鬱寧就已經小有名氣,亞洲面孔所帶來的獨特氣質讓他成為了人群中永遠無法忽視的那一個,少年的清新逐漸被骨子裡侵蝕出來的陰鬱所替代,這樣的氣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更加諷刺的是,現在的他,無論男女,只要向他表示好感,他都願意親近。交往的物件一個又一個地更換著,鬱寧卻越來越不滿足,心裡的洞幾乎可以吞噬一切。
他要的並不多,只要出現那麼一個人,能夠讓他愛得死去活來,再也想不起那個逃離者就夠了。
可是一個也沒有。
原本以為,那個人這輩子都會死在自己的心裡,那張曾經給過自己最美好記憶的臉孔,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在自己的腦海裡腐爛,直到再也記不起一點一滴。可世事難料,消失七年的南柯,竟然再次出現。
他們的見面似乎永遠都擺脫不了尷尬的境遇,鬱寧看著酒店裡的一片狼藉,心裡不由得笑起來。
可他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無知而侷促的孩子了,現在的他,無所謂南柯會怎麼看待自己。純真還是骯髒,高貴還是下作,都沒有關係。
他甚至覺得,越輕佻越好,最好是能觸碰南柯的底線,讓他完完全全忘記過去那個單純到連他自己都不願意記起的鬱寧。
如他所料,南柯的底線很容易就被他踩碎,尤其是談及他混亂的私生活。頭一次看他憤怒的表情,鬱寧竟然覺得由衷的開心。
“記者先生,你為什麼生氣呢?”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南柯會生氣,是覺得不齒嗎?
“被你不告而別拋棄至今的我,都還在保持微笑呢。”
聽到不告而別四個字,南柯的手抖起來。鬱寧只覺得可笑,推開了他自己站起來,用法語疏離地下了逐客令,“今天的採訪就到這裡吧,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鬱寧……”
聽到自己曾經的名字從他的口中念出來,鬱寧的心臟猛地疼痛起來,他討厭這種感覺,冷冰冰地轉過臉,用中文慢條斯理地說道,“你聽不懂嗎?我讓你滾。”
他不需要解釋,因為好像只要南柯說出不告而別的理由,他和這個人這麼多年的羈絆立刻就會解除一樣。他寧願這麼痛苦地糾纏著,也不願意被一個遲到七年的解釋敷衍抹去。
等到南柯離開以後,遲緩的神經才終於開始運作,鬱寧渾身發冷,打著顫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威士忌,直接灌進身體裡,呆呆地坐在地上,望著窗外的黃浦江,心臟裡的酸澀漲得快要溢位來。
原來這場高燒根本就沒有退去,它只是陰險地潛伏著,等待著伺機而動的契機。
南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酒店的,就這麼昏昏沉沉地被他趕出來,上了一輛車,回到了雜誌社,一路上他的眼睛都是酸的,被風吹得幾乎要流出眼淚。
他有很多話想解釋給鬱寧聽。
比如他真的不是不告而別,他得知父親診斷出胃癌之後,第一時間就給他打電話,可一直是無法接通,事態緊急,他當天就坐飛機回到中國。整整幾個月的時間,他作為唯一的親人,一直在醫院照顧自己的父親,沒有能力請護工的他,幾乎整夜合不了眼,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病將所有美好的東西砸得粉碎。
三個月後,他穿戴整齊,在寂寥的葬禮上,沉默著送走了形同枯槁的父親。
孑然一身的南柯回到了尼斯,想象過很多可能,他知道鬱寧一定會很生氣,很難過,他幾乎想到了可能用得上的所有討好的話,儘管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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