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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未明,楚淮引固然受人之託,但不能明著幹預。將軍府能被賣一回,就會有下一回,治標還要治本……楚淮引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姜信,嘴角一勾,把目光移向人群中心的孟侜。
這隻小貓可真愛替人出頭。
沒什麼力量,又張牙舞爪的模樣,想讓人狠狠捏住爪子,讓他把張口就來的騙人話一個字一個字吞回去!
季煬跟在楚淮引身邊十幾年,仍然不是任何時候都能看懂主子的深意。比如現在。他滿臉複雜地看著旁若無人啃乾糧的孟侜,也就是他了,心大成這樣的人才能招惹閻王吧。
季煬收拾書房之時,還為&ldo;張侜&rdo;的命運哀悼,猝不及防得知他的真名是孟侜。
孟侜,那可是主子答應要護著的人。
季煬不得不感慨一句走運。
黃老闆憋著氣盯著孟侜吃完,據他的訊息,孟侜在孟家比下人還不如,他不信能拿出六千兩,恐怕連六十兩都嗆。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等著,感覺自己像硬吞了十個饅頭一樣心塞。
孟侜今天真的只是心血來潮換了條路回家,結果就讓他遇見這麼棘手的事。他動作慢條斯理,腦內急速運轉。
白紙黑字,姜家主人簽字畫押生效,眼下除了真金白銀拿出來還債,別無他法。姜家哪怕真易主,刻在骨血裡的祖訓也不允許他們地痞流氓一般賴帳。
孟侜捉襟見肘,饅頭都吃不出甜味了。孟家被周氏把持著,不會漏給他一分錢。他來這裡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時間找不出合適的生財渠道,也沒人可借。
&ldo;六千兩!你到底有沒有?身上沒有回去拿也行,我就在這等著。&rdo;黃老闆篤定孟侜拿不出,言語上假大方。
&ldo;我說我要替他還錢了嗎?&rdo;孟侜一臉奇怪。
黃老闆一噎,按上面所說的孟侜的性子,難道不應該哭著求他多寬限幾日嗎?
他粗聲粗氣道:&ldo;既然這樣,來人,把匾額換下!&rdo;
&ldo;慢著。&rdo;孟侜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卻能清晰聽見,&ldo;姜信願賭服輸,姜家決不做那沒臉沒皮賴帳之事。但將軍府乃是太祖所賜,黃老闆要摘下這匾額,是否要上達天聽,奏過陛下?這樣,等本官代為稟過陛下,黃老闆再動手不遲?&rdo;
能在天子腳下開賭場,那必然是合法且有靠山。黃老闆豈是能被孟侜三言兩語唬住的莽夫,他略一思量,天元帝若是知道姜家把御賜的府邸抵押給賭場,指不定倒黴的是誰。到時龍心不悅,姜家可是面子裡子都丟了,任誰都要罵一句不肖子孫。
姜家這一輩,果然都是蠢貨。
&ldo;那好,我就再等三天!&rdo;黃老闆一改凶神惡煞之相,痛快允了。
孟侜望著黃老闆瀟灑離去的背影,打了個嗝。
第5章
看熱鬧的人各自散去,孟侜逆著人流,目光轉向威嚴古樸的將軍府。
門口的柱子紅漆已掉,臺階縫裡野草青青,院內兩株枇杷樹疏於修剪,落葉滿地。
孟侜心裡對姜瑤說了聲對不起,正思考著把姜信賣了能不能湊到六千兩,一轉身迎面對上一張熟悉的面孔。
孟侜:!!!
不知楚淮引站在那裡看了多久,孟侜抬到一半的腳僵住。不僅是騙人的事,想起那晚當著楚淮引的面叫床,孟侜耳朵一紅。
我是個正經人,你千萬不要誤會。
楚淮引原本興味的眼神在聽完孟侜的一番話後變得一言難盡,著實有些蠢了,不值得他多加關注。沒有人比他這個當兒子的更瞭解天元帝,妄圖透過天元帝解決此事,簡直自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