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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撐傘。
今天是我送我哥回家的,第一百一十八天。
明天真的不會送你了。
太陽昇起來了,陽光從玻璃窗上照片與照片之間的縫隙透進來。枕頭下的手機震了起來,家庭群發來了視訊通話請求。前幾天才打過電話,不知道是不是爸媽誤觸,我還是接通了。
“房間裡這麼暗啊,你還在睡覺嗎?”媽媽問我。
“嗯。”
從地板上起身,走到飄窗前將窗戶推開,乍現的熱浪與光線打得我猝不及防,不得不又將窗戶合上一半。
推拉間窗戶與另一扇重疊,將一張照片掀起來大半,折去了池易暄的半張臉。
“嘖。”
我關閉手機攝像頭,開啟擴音放到身側,拿起牆根的膠水桶坐回來,先將掀起來的一面塗上膠水,再用掌心壓回玻璃上。
無奈剛才推窗戶時太使勁,照片雖被粘回原位,中央仍舊被折出了一道印子。
媽媽說了什麼我其實沒有仔細去聽,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指尖沿著印子壓了壓。
“白志強說想要見你一面……你想要見他嗎?”
好似有人在我耳邊按了聲喇叭,我收回按在照片上的手指,發現池易暄不知何時加入了通話。
他那邊顯示靜音,也沒開攝像頭。
“白志強?”
太多年沒有聽人提起過我的親生父親,他的名字光是念出口都感到陌生。
媽媽顯得很為難:“爸爸讓我不要告訴你,其實我本來也不想說……但是我想,還是應該要讓你來決定。你不用現在告訴我,你想一想,好嗎?”
她安撫著我,但我看出來其實她很慌張。我不認為她對白志強有留戀,可相愛過是真的,我長得像媽媽,然而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讓她想起過他。
我對親生父親的印象不算清晰,印象中他帶著我抓過蜻蜓、給我買過汽水。對他的記憶停留在我很小的時候——媽媽與他離婚時,我可能還沒有上小學。
白志強的犯罪手法不算高明,被抓捕以後判了死緩,緩刑期內積極配合治療,沒有故意犯罪,減為無期徒刑。就這麼安靜地坐了快二十年的牢,大家都認為他已治癒。
到現在媽媽都沒有明確告訴過我他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可我不傻,她一向用“失心瘋”來指代他的精神疾病。
“今年又犯病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真是無法治癒吧?”——這是她的原話。
不久前白志強襲擊獄警導致對方重傷,因手段惡劣,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過去這麼多年,沒聽他說過想要見我,現在又為什麼要見?
媽媽讓我好好想一想,無論見不見她都支援我的決定。我低聲說“好”,她讓我安靜思考,很快退出了通話。
池易暄很快也退出了,好像從未來過。我捧著手機坐在飄窗上想了一會兒,依然沒想起來太多與白志強相關的過往,於是往聊天框內輸入了四個字:
我不想見。
還未傳送,手機震動一下,池易暄發來了一條新訊息:
你要見他嗎?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陪你去。
我嗆他:你能有空?
他說:有。
難得他願意和我說話,儘管是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開口是出於同情。
我盯著那個“有”字看了一會兒,將那條尚未傳送給媽媽的訊息改為:那就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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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的執行期限為七日。接到媽媽電話的當日,我就買好了第二天的票。當我向池易暄發去行程截圖,詢問他想想買幾點的高鐵時,得到的答覆是:你買你自己的就好,我後天再回去。
他想要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