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禮(第2/4 頁)
篷中投入縷縷燈光,那人的臉雖還在陰影裡,但他左袖中露出一點匕首銀芒,只看一眼都覺森寒。
朝華隨即出聲:“官爺,這是容家的船,我們是容家婢女,隨淨塵師太回去看診的。”
船上刻有名號,騙不了人。
官差提燈一照,確實是容家的船,划船的是女子,舟中說話的也是女子,前船也確實看見了淨塵師太。
“那你們怎麼不點燈?”
“燈翻了,燈油潑了,正想請官爺舍些燈油。”
要是船上是容家人還好說,船上不過兩個婢女,要停船給她們倆分燈油,那怎麼可能?
官差不耐煩地擺擺手:“公務在身,莫要妨礙,把船蕩遠罷,進了內湖還有什麼瞧不見。”
二人眼睜睜看著官船駛遠,直到官船燈火只餘星星一點。
他的手還扣在她腳上。
“鬆開!”
男人慢了一拍,朝華反手一簪紮在他麻筋上。
男人頓時手臂痠麻,他輕抽口氣,鬆開桎梏,抽著氣問:“方才怎不扎我?”
朝華沒說話,她怕他袖中刀。
“想不到大家女子能這手段。”
朝華腳踝痛漲,忍不住反唇:“你也大家出身,不也伏在船下,挾持弱女逃生?”
那人手臂麻勁還未過,後腰傷口還在流血,方才扣著她不放是因為傷口震開,不是存心無禮。
“你是弱女?”他靠在船篷上緩著勁兒,要不是誤以為她是弱女,怎麼會被扎這一下。
朝華屏息忍痛,探手去捏腳踝,想看看骨頭斷了沒有。
那人說:“放心,骨頭沒事,我沒使勁。”他沒再故意壓低聲音假裝老頭,聲音聽著竟很疏朗,是個年輕男子。
方才他看見她拔下發間的小簪了,以他的目力,甚至能看清楚她拔下的是隻一點油的花頭小簪。
但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那麼短的簪子,不論她是想自殺還是預備殺他都捅不到要害。
沒想到她識得穴位,出手這麼快這麼狠這麼刁鑽。
朝華確認過自己骨頭沒事,只是腳大概得腫上幾天:“你怎麼知道她是武婢?”
男人手雖麻著還是答道:“我在船下只感覺到船身沉了一沉。”而她們有兩個人,說明其中一人身負武藝,上船時勁道極輕。
男人剛要繼續追問,又突然明白她的問題其實就是答案。
“武婢”二字非大貴之家不會脫口而出。
二人你來我往,朝華反而心中略定,這人不會傷她了。
她深吸口氣:“你我各執身份,送你到你去的地方,就此別過。”
“可以。”
沉璧將船划進了內湖。
今歲春氣暖,遊夜湖賞春月的人極多。小舟剛划進內湖就見湖面上小艇有數百隻,畫船幾十艘,簫鼓宴歌盈盈如沸。
眼前光明一片,朝華突然升出“逢生”之感:“你怎麼下船?”
那人道:“找一隻掛著白紗燈籠的船。”
一波動萬波隨,四周燈影槳聲之中,白紗燈籠如中秋明月般投影在湖面上。
主僕二人極目遠眺,那個男人反而在艙中閉目養起神來。
朝華取過長篙要去捅他的腿。
還沒碰到,男人就倏地睜開眼。
“已經到了,我們將舟打橫,還請你從另一頭離開。”
小舟橫立,她們佔一頭,他佔另一頭。
“我們會背過身去,不會看見你的臉,今夜之後只當從沒見過。”
湖中這許多畫舫,只要嚷嚷一聲,他就真的逃不了了。
那人也大概猜到了朝華的打算,當真從另一邊鑽了出去,打了個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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