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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直覺要比判斷力還要管用。直覺往往已包括了先天的敏感和後天的經驗,正如野獸的嗅覺一樣靈敏。
方邪真也不知道這沒有眉毛的人是誰,但卻能肯定對方要對付的是他,這一點一旦確定,饒是斷眉石千變萬化、巧言令色,也一樣起不了任何作用。
方邪真便故意墜入了他的圈套中,而且故作聰明,故意似中了他的彀,以為他是千葉山莊的人,而且就是司空見慣,老父和小弟就在這頂轎子中。
他知道埋伏就在這兩頂轎子裡。
他有意誘引這沒有眉毛的人出手。
——只要對方一出手,他便可以判斷其人究竟是誰,而且,他也會立時還擊,將之格殺。
可是,轎子裡的景象,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知是因為美色,還是太過突然,他雖有備,但仍是一怔,這一怔之間,對方己然出手,他也立時出劍。
——原來竟就是石斷眉!
斷眉石受創,立時撤走,當機立退,功敗求存,不愧為一流殺手!
斷眉石雖吃了方邪真一劍,但方邪真也帶了傷:
——斷眉石老麼,果然名不虛傳!
——只是,他又會在第二頂轎子裡搞甚麼花樣呢?
是以,方邪真在掀簾的時候,已全有了心理準備,就算是萬箭齊發、百獸齊鳴、甚或有五十個沒穿衣服的女子,他都決不為所動。
結果,他比掀第一頂轎子的時候,更加動容。
他把轎簾一掀之後,初時沒有甚麼,雲破月穿,他遂而看清楚了轎裡的容顏,全身一震,臉色白得跟月兒一樣,“霍”的一聲,他的手不禁一鬆,轎簾竟落了下來,他的身子搖搖顫顫,退了一步,又再退了一步。
他的白色長衫己披在花沾唇的身上,身上穿的是一件淡綠色的中衣,腕上綁著一條淡藍色的絲巾,他穿白色長衫時,有一種說不出的飄逸,但現在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
只是,他現在臉上的神情,跟“瀟灑”全沾不上關係。
他像受了極大的創痛似的,臉肌也抽搐著,好一會才平伏下來,又過了半響,像是要竭力平定自己的情緒,長吸了一口氣,才道:“果真是你麼?”
轎裡沒有人應。
方邪真忍不住又問了一聲:“阿夕,是不是你?”語音又抑壓不住激動。
轎裡還是沒有人回應。
只聽“颼”的一聲,第一頂轎裡已閃出一條婀娜多姿的人影,掠入花樹草叢裡。
方邪真這才省起,轎裡的人極可能也是穴道受制。
方邪真深吸了一口氣,問:“阿夕,你是不是穴道受制?”
轎裡沒有人應。
方邪真立即知道自己多此一問了。顏夕如果能走動,怎會不走出轎外?如果她能說話,怎會還不回答?他立即想掀開轎簾,替顏夕解開穴道,可是,他卻又在月下躊躇起來。
“阿夕,要真的是你,你為甚麼會在這裡?”方邪真望著轎簾,低聲嘆道:“這恐怕是我最怕知道的答案。”
他一說完,就出手。
隔著轎簾,五指揮彈。
簾子被指風激彈得往內舒捲,顯出了一個婀娜的人影。
然後方邪真就回身,負手仰望遙遙的月色。
月在天邊。
人呢?
心呢?
人就在他的背後,已掀開簾子,那柔荑就撂開了簾子、人還在轎裡,目光落在方邪真的背影上。
月色漠漠,誰都沒有說話。
——方邪真在想甚麼?
——顏夕又在想甚麼?
他們的心境,像忽暗忽明的月色?還是像忽聚忽散的浮雲、像滿地的落花?還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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