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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日暮著實嚇了一大跳。
劉是之陰沉著臉,道:“只有這個辦法。”
池日暮失聲道:“為甚麼?”
劉是之道:“當日,我們曾藉故殺龔定庵,逼走井如府,也用過比這更絕的手法,這是沒法子的事,只是權宜之計,像方邪真這種人,不迫他是不出山的。”
池日暮一時難以取決,彷惶地道“非此不可?”
劉是之森然道:“非如此不可!”
池日暮心亂如麻:“可是……這事叫誰去做是好?”
“小白絕對服從你,而且機警,如由他下手,跟他脫不了關係,自然也不會等得說出來;’劉是之道,“不過,我們還得找一個人來認頭。”
池日暮惚惚地道:“你是說……?”
劉是之眯著針眼:“這件事既是我們動手,就要弄一個對頭,讓方邪真非跟我們結合來找他算賬不可!”
他日暮恍然道:“回百響?!”
劉是之陰鷙地道:“回百響也收了我們不少銀子,這該是他回報響應的時候了。”
他忽然笑道:“你說剛才我開窗看到了甚麼?”
池日暮心不在焉地問:“看到甚麼?”
“天氣不大好,浮雲掩蓋了月光;”劉是之悠然道:“風是很大的,但只要下不成雨,一個時辰後,就可以看到月色了。”
池日暮忽然覺得這話似乎有些蹺蹊:“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劉是之推開窗子,深吸了一口氣,似享受這口氣的清鮮,負手回身道,“在月色下,看來一向都不動心、一切都不動容的方邪真,遇見大夫人,不知會不會動心?
會不會動容?”
池日暮忽有警覺,瞥見劉是之的針眼,似看穿透了自己,心裡一悚,道:“先生何作此語?”
劉是之笑了,笑得像一頭修煉了三千年的狐狸:“公子心裡明白。”然後他恭恭謹謹的向池日暮深深一揖,連臉上那一點浮滑之色都盡隱不見。
方邪真的身影,投入了長街的暗處。
樓頭上,挑著兩盞紅燈籠。
惜惜站在向晚街口的樓上房前。
她背向房門,依在欄上,眼光遙遙的落在街上。
溫暖的燈光鑲在她身影的輪廊上,柔和得就像一位深情的仙女思戀凡塵。其實,千古以來,每位真情的少女,都曾這樣凝盼過她們遠去的情郎,有的,去了還會回來,有的,去了不再回來。
方邪真知道惜惜在樓頭上凝注著他,希望他一個回身,一次回顧。
可是他不能回身。
不能回顧。
他怕自己一回身就會動憐。
甚至動情。
但在這時候,不管動情或動憐,都是劍客的大忌。
因為他知道,在這黑暗的街道上,已有算不清的勁敵在等他失神、分心!
他知道,一個人想要突破前面的困境,就不能回顧!
萬萬不能回顧。
風很大,吹得他衣袂獵獵飛舞,這一帶是煙花場所,這時分不可能冷清若此,但這幽寂想必是為了自己而設的罷?——方邪真笑著,借酒意踉蹌著腳步,唱著一首悠遠而哀傷的曲子,然後他卸下了包袱,解下了裹劍的藍布,攏在袖子裡,向黑暗的最黑暗處,清清楚楚地道:“姓回的,如果你不立刻回家去,那就滾出來罷!”
他這句話一話完,黑暗裡一切黑的事物,都動了起來,不但動,而且還動得很快,動得很詭奇,動得很可怕:
他們都是人。
全身被黑色塗得漆暗的人!
方邪真馬上發現他前、後、左、右都是敵人。
黑色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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