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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樣緩慢,關於分別之事已不做多想,慕言眼中的疲憊也是日日愈盛,他以為瞞得我很好,我也就假裝不曉得。
但真不知道是不是絕處更易逢生,就在我已經打心底裡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期望之時,新請來的秘術士卻帶來祈盼多時的好訊息:世間也許還存有另一顆封印了華胥引的鮫珠。
照他的理論,人世無獨物,萬事萬物都講究相生,這是造物法則。上古最初,不管華胥引是被自然之力封入還是被人為封入,都不會違背造物法則,那麼九州之上,必定還存在著另外一顆滄海遺珠。
但世人多半不知它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可能讓它蒙塵已久,或者只是當作可供玩賞之物。
無意說那是上天垂簾,因不知這是不是命運開的另一個玩笑。負責任地講,它實在太喜歡和我開玩笑。但不管怎樣,慕言開始在整個九州大陸尋找那顆傳說中的珠子的下落,儘管沒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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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生,似乎好運氣還沒有用盡。
七日之後,君師父來陳宮探視我,竟真的帶來訊息,說姜國的宗祠里正供奉著一顆明珠,傳說是上古遺留之物,而那珠子,也確然是一顆鮫珠。
冬月十二,陳國遣兵圍姜救趙,慕言親征姜國。這一次親自出徵,我知他意在何處。
出征的前夜,紅燭之下,他在我額際傷處畫下一枝白梅。銅鏡中,那淺淺花痕貼著鬢角長出,端麗又明豔,很是好看。我不知他用意為何,良久聽到他道:“原本是想給你畫眉,但你的眉本就長得漂亮,不用我畫已經很好。”
原來是這樣,他雖不喜歡我將回憶看得太重,但這些尋常夫妻常做的閨閣之事,他也想給我留下些回憶。
他以手支頤,含笑端詳我:“畫得好不好?”
我點頭煞有介事點評:“嗯,一枝白梅出牆來,從此君王不早朝。”看到他抬起眼簾,微微眯了眼,趕緊退到床角:“我說著玩兒的,你你你,你先不要過來。”
他靠近一步:“過來會怎樣?”
我繼續往後退:“那你要答應我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他笑笑:“你覺得可能嗎?”
“……”
翌日慕言出征,正是冷風乾裂,我站在宮城上看著他,卻沒有送他出城門。
他答應我會很快回來,那麼這就不是一場分別。
或者即便在他未歸之時我先一步離世,也會努力讓自己去往他的身邊。書信每一日如鴻雁飛來,皆是他的字跡,那麼他就還是平安。我的體力卻漸漸不支,近日發現,連聽覺都不甚靈敏。捷報傳來那一日,吳城下了入冬的第一場雪。飛揚的初雪似朵朵白梅,盛開在王城的半空,落到指尖,微有冷意。
冬月二十七,大雪紛飛,我盛裝立在吳城的城牆之上,等待慕言凱旋而歸。
額際如他出徵前夜,繪了白梅做飾,柔軟狐裘之下,水藍長裙迤邐曳地七尺。
高高的城牆之下,看到臣子們分作兩列,立在石道之側,而城外白梅似有凌雲之意,雪中開得更盛,光是想象,已能聞到瀰漫的冷香。
執夙在一旁扶著我,一直試圖哄我回去:“陛下的聖駕要未時才能到城郊,此時方過巳時,又下了這樣大的雪……”
我搖搖頭:“他會提早回來的。”
執夙不相信,卻拿我沒有辦法。
巳時末刻,像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凱旋之音落入耳際,伴著嚴整的行軍之聲,我輕聲問執夙:“你聽到了麼?”
未等到她的回答,卻看到石道盡頭一匹奔馬急速而來。天地間似乎再沒有其他聲音,唯有漸近的馬蹄聲敲在心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底,我一把推開執夙的扶執,提著裙子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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