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第1/2 頁)

再等一會，大家都要回來了。

那不是白來了。

他有些氣惱又無計可施，握著被子的兩角，手下的力道也帶了幾分不開心，向外一抖，猝不及防許煦在病床的另一邊正要起身，被子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臉上。

&ldo;你打我幹什麼！&rdo;

許煦疼的一手捂臉一手握拳，揚起的灰塵讓她不停眨眼。

&ldo;對不起對不起，&rdo;叢醫生真是想打自己了，他趕忙繞過病床跑過來，許煦眼淚流個不停，他想幫忙也不知道能做點什麼，慌亂中抽出兩張紙巾遞過去，許煦狠狠地流了一通眼淚，才把眼睛裡的灰塵哭出去。

這段小插曲並沒有任何緩和，許煦復又低下頭，繼續整理東西。

叢醫生靠在牆邊，從果盤裡扒拉了一個橘子，一邊剝皮一邊埋怨，&ldo;我說舅舅要出院，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rdo;

許煦也說不清楚自己心裡委委屈屈百折千回的小心思，她只是覺得事情要求個明白，既然都知道了結果，又何必在長輩面前假笑&ldo;營業&rdo;呢？

叢醫生見許煦不說話，無可奈何，他捏著手裡的橘子皮，手比腦子快，賤嗖嗖地就朝許煦後腦勺丟過去。

果然很有效，許煦登時便一個起身怒目而視。

叢醫生你怎麼這麼幼稚。

許煦瞪了一眼，叢醫生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回應。

&ldo;我不告訴你，你不也知道了，&rdo;許煦淡淡回道，轉身繼續去疊叢曉磊剛剛停在床上的被子。

&ldo;那是我情報豐富，&rdo;叢醫生很得意。

許煦想起剛剛出門的小顏醫生，是了，即使她不主動去通知他，只要他想知道，總會知道的。許煦的心裡泛起一陣細細的暖意。

&ldo;不過你這樣還是很小氣的，就算你不想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們怎麼也是從小認識啊，許阿姨還有舅舅沒準想和我告別的。&rdo;

叢醫生半靠在牆邊，懶洋洋吃著橘子斜覷著她。

女孩的心思百轉千回，那陣淡淡的暖意在聽完這句話後陡然消散‐‐&ldo;就算你不想和我有什麼關係&rdo;。

她有點委屈，覺得叢醫生猛地就扣過來一頂大帽子，想反駁又覺得張口便矯情。

她不動聲色，把被子對摺，左右向中間搭過，疊成不太方正的豆腐塊，在床頭放好。

叢醫生吃完一整個橘子，像個地主羔子看著童養媳幹完活，臉上那副輕笑的面具終究還是掉落下來。

離開病房的時候，許煦有些恍惚，2018年的夏天，彷彿都圍繞著這個煞白的病房。

隔壁的鄭奶奶被護工推出去曬太陽，許煦把舅舅床頭那個盛滿鮮花的花瓶移到了鄭奶奶的床邊櫃。

直到如今，她依然對醫院對病房充滿牴觸與恐懼，離開的一剎那，她在心裡祈求滿天神明，求你了，讓我們就這樣平凡到老吧。

叢曉磊叫了一輛gl8，他站在車門邊，看著許煦最後一個走過來。

&ldo;我學校還有點事情，就不送舅舅到南站了，&rdo;對她解釋完，他又看向車窗裡，對著舅舅道，&ldo;我和宋程說了，他晚上會去高鐵站接您。&rdo;

&ldo;這興師動眾的，&rdo;舅舅有點過意不去。

&ldo;沒事，&rdo;叢曉磊壓下心裡紛亂的思緒，&ldo;舅舅，好好養著，頑強的意志和樂觀的心態也很重要。&rdo;

舅舅點頭，靠近叢曉磊，壓低聲音道，&ldo;你也是。&rdo;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