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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安詳,唯有盡頭的宜漱居里傳來人聲。
管家鍾伯帶著婢女們候在門口多時,遠遠瞧見謝綾的馬車,便迎了上去。
謝綾被蘭心扶著下了車,向他點了點頭,便徑自向院子裡走去。長廊間兩個婢女端著衣裳行色匆匆進了臥房,裡頭已為她備好了沐浴用的熱湯。
許是昨夜一場虛驚,她後來睡得不好,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想漏了,苦思冥想,也不能得其究竟。如此一來,便格外渴望好好泡個熱水澡解乏。
謝綾把自己沉進浴桶裡,手裡隨意捏著一片溼漉漉的花瓣,越想越不對勁:不應該啊。昨夜那夥人訓練有素,領頭的那個黑衣人更是武功卓群,連蘭心她們都未必能擋下。那一劍也確實是要她性命的。
可後來為什麼放過了她呢?
她摸著脖子上新結的痂,仔細推敲了一下。就算那一擊因他的一念之仁刺偏,當時的情形,他完全是有時間補上一劍的。明明想要她的命,卻立刻撤退……
指尖的花瓣突然落上了水面。
她動了動自己夾住花瓣的食指,卻感覺到一絲不該有的僵硬。是她多疑了麼?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謝綾連忙起身擦乾了水,披上件衣裳,拿起梳妝檯上的一根簪子,往自己的食指上一戳。
指尖並不覺得有多痛,像是神經被麻痺了似的,只能模糊地感覺到有針刺入的觸感,被扎破的地方往外冒了血珠,竟隱約泛黑。
果不其然,她中毒了。
以她多年浸淫醫術,竟沒有察覺自己中了毒。依此毒的毒性,若是晚發現一步,恐怕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便會全身麻木,一聲不響地喪命。委實狠毒。
“蘭心。”
房門從外被推開,蘭心瞧見只披了一件衣裳的謝綾,連忙拿來擺在方凳上的乾淨衣裳給她披上:“小姐怎麼穿這麼少就站著?天氣涼,可別凍壞了。”
謝綾把手指伸給她看,沉聲道:“寫一封信給師父。說我中了毒,請他速速進京。”
蘭心吞吞吐吐應了聲“是”,詫異得說不出話:“這,怎麼會這樣?這天下還有小姐你解不了的毒?”這世上除了謝先生,醫術最好的便是眼前人。連小姐都解不了的毒,該有多厲害?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什麼時候帶你去苗疆遊歷一番,那裡的毒才叫厲害。”謝綾取了方帕子擦淨了手,沉吟道,“溫兆熙給我下毒,看來要的是錢,不是我的命。”
“我們和溫丞相合作也已經這麼多年了,這平白無故給人下毒,是個什麼道理?”蘭心聽說這毒是溫丞相下的,恨得齜牙咧嘴。
“毒當然不是白下的。”敢這麼跟她談條件,就算對方是相爺也要吃上一壺。謝綾解開衣裳躺去榻上,略一思索,問道:“溫兆熙的閨女是哪一日出嫁?”
蘭心一愣,這時候問這個作甚呢?她恭聲答了:“回小姐,是後天。”
謝綾淡淡一笑:“你去召集印風堂的弟兄們,明晚隨我去將軍府走一趟。”
她家主子常年面癱,若是難得一笑,準沒好事。蘭心低下頭應“遵命”,抬起頭時卻是一張苦瓜臉:“小姐,你可別衝動。溫丞相此舉雖然不夠義氣,但真要和他撕破臉皮,日子恐怕不好過啊。”
謝綾眼中笑意愈深:“我去問那老狐狸討解藥,難道還得用求的?當然是要先踩一踩他的氣焰,讓他知道誰好惹,誰不好惹。”
※※※
翌日夜裡,城南亮起一道火光,映著夜色,把漆黑的天幕染紅,“走水了,走水了!”的人聲在悄寂夜裡傳開。
附近的百姓紛紛上街去看,圍在一起議論是誰家著了這麼大的火。
一書生拿摺扇支在額前,眺望許久,似乎有些不信自己看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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