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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謝謝。但他仍然是血肉之軀,如果計劃出了差錯——」
「他知道。他們都知道,他們都有心理準備。」
「他為什麼不肯讓你進去?」
他停頓了一下,但時間短得令她無法肯定。「不管達勒嘴上怎麼說,他心裡還是認為我的能力不及他。」塔克以自嘲式的幽默說。
她不相信。首先,達勒太過尊敬他,不可能有那種想法。其次,回答前的小小停頓說明他在斟酌該如何回答,但他的回答並不需要斟酌。
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在隱瞞什麼,莉玫都承認她不可能從他那裡得到直接的回答。他可能是那種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妄想狂。哪怕你只是問他明天會不會下雨,他都會猜想你在計劃什麼需要在壞天氣中進行的事。
薩伊德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傳來。「麻煩來了。倉庫有動靜,看來他們正在準備裝運一批貨。」
塔克咒罵一聲,注意力立刻集中在突發狀況上。儲存病菌的倉庫必須在出貨前完全予以摧毀。倉庫在夜間通常空無一人,只有守衛在外面站崗。但現在那裡有人出入,也就是說薩伊德無法過去安裝炸藥。
「多少?」塔克問。
「大約八、九個。我躲在一些桶子後面,但無法搬動任何一個。」
他們不能讓那批貨離開倉庫。
「達勒。」塔克輕聲呼叫。
「我這就過去,老大。我的炸藥裝好了。」
莉玫的指甲戳進手掌裡。達勒要去幫薩伊德的忙,但他們還是寡不敵眾,而且移動會暴露達勒的位置。她伸手要去拿第二副耳機;她不知道她要跟達勒說什麼,但即使知道也沒有機會說。塔克突然伸手扯掉插頭,把耳機扔到旁邊,冷硬的目光直視她吃驚的眼眸。
她猛地站起來,抬頭挺胸,雙手握拳。「他是我的丈夫。」她激動地說。
塔克用手塢住麥克風。「他現在不需要聽到妳的聲音來使他分心。」他說。「如果妳敢輕舉妄動,我會綁住妳的手腳,塞住妳的嘴巴。」
她本身並非沒有受過訓練。達勒在明白無法說服她乖乖待在家裡時,就開始傳授她一般防身術中所沒有的格鬥技巧。但她專精的程度仍然不能跟他或塔克相提並論,從背後偷襲是她唯一有可能制伏塔克的方法。
但可惡的是,他說的沒錯。無論她說什麼都會使達勒分心,而分心在這緊要關頭只會增加喪命的機率。
她一邊舉起雙手錶示投降,一邊往後退。小屋裡空間有限,她只退了三步就無法再往後退。她坐在一包口糧上,努力壓抑令人窒息的焦慮。
時間一秒一秒慢慢地過去。她知道達勒這會兒正利用他所能找到的各種掩護,儘可能不冒風險地悄悄靠近倉庫區。她也知道恐怖份子載著病菌離開的時間也一分一秒地逼近。達勒正在謹慎和自身利害考量間求取平衡。
塔克對著麥克風說:「薩伊德。 報告。」
「我一步也動不了,卡車就快裝滿了。」
「兩分鐘。」達勒說。
兩分鐘。莉玫閉上眼睛。冷汗沿著她的背脊流下。上帝保佑,她發現自己在喃喃自語。上帝保佑。兩分鐘就像一輩子那樣漫長,手錶上的秒針好象一動也不動。
「就位。」
聽到那句話幾乎使她失去自制。她緊咬下唇,直到鮮血流出。
「情況如何?」
「沒錯,薩伊德動彈不得。老兄,你裝好了多少料炸藥?」
「一料。」
「要命。」
一料絕對不夠。莉玫聽著他們的對話,她知道達勒估計需要多少炸藥才能炸燬工廠。
「哈帝?」
「就位。幫不上忙。」
「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