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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汗顏,“屬下……不敢。”
“不敢也得敢。楚越,少主、屬下、門主這些江湖稱呼,但凡有外人在,都給改了。還有,收起你這一身江湖氣,想想清歡館裡的公子們都是些什麼做派,好歹學著些兒。”
楚越看著晏懷風收斂了一身輕浮,眸光轉為森然,就知道他這些吩咐都是認真的。
可要他學著那些公子們扭扭捏捏地說話走路,真是太難為人了,楚越深吸了一口氣,低頭道:“少爺,阿越明白了。”
晏懷風伸出手,讚許地摸了摸楚越的頭,意外地發現楚越的頭髮竟然軟軟的,沒有他那個人看上去那麼凌厲,於是忍不住多摸了幾下,才說:“那還不快去?”
“嗯?”
“扔了什麼,就撿回來。”
“……”
眼前紅影一閃,馬車甚至沒有半分搖晃,楚越已經躍出車外,一邊沿路找回去,一邊狐疑地想,少主說了那麼一大篇話,該不會只是想看春宮圖吧?應該是自己想多了,晏懷風必然已經做好了什麼打算才是。
晏懷風坐在車裡,慢吞吞斟了一杯酒,放到唇邊抿了抿,心想,剛才那本春宮圖當真畫得不錯。
滇南至中原路途遙遠,車伕按照僱主的吩咐,晃晃悠悠不緊不慢地走在大道上,一路走走停停,等到接近中原時已經過了半月有餘。
說來也怪,這麼奢華的一輛馬車,如此大張旗鼓一路行來,竟連半個劫道剪徑的賊人都沒碰上,更別提聖門那邊派出的追兵了。
除卻在清歡館那天屋頂曾來過一個不知身份的窺探者以外,兩人再也沒遇見旁人。
鴇母給找的車伕是個好把式,一路連小的顛簸都不太有,人又老實,沉默寡言本本分分,大多數時候都沒有什麼存在感。
楚越每天負責打點吃住、放哨守衛,還要學習怎樣表現得像一個“得寵的公子”,而晏懷風則只負責吃和睡,間或以調戲楚越為樂。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馬車進入中原地界。
因著楚越的精心照料,晏懷風整個人都變得面色紅潤、元氣十足,與當初在冰獄之中看上去簡直能被風吹走的孱弱模樣不可同日而語。
這天馬車照常上路,楚越正在打坐,盤腿凝息,內息運轉一個周天後匯入丹田,忽然感覺到馬車一頓,然後劇烈地抖動起來,車外馬聲長嘶,夾雜著車伕的低喝聲、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還有一個清脆的女聲。
“哎呀。”
楚越猛地睜開眼,先伸手去保護晏懷風,以免他被磕著碰著。晏懷風擺擺手,只這一瞬間,馬車又已平穩了下來,只是停在原地沒有前進。
楚越掀開簾子往外看去,卻見車前有一抹粉色的影子,一個女子倒在他們的馬車前,正心有餘悸地撫著胸口,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驚恐後怕。
楚越連忙下車,伸手去扶她,“姑娘,你沒事吧?”又問車伕,“老伯,這是怎麼回事?”
憨厚的車伕摸摸頭,“我也不曉得,小姑娘突然摔出來了,怕是傷著了哪裡?”
少女約莫十七八的年紀,一身粉紅色的桃花裝恰似春日輕盈,頭髮編成了無數小辮兒,略顯清瘦,卻嬌甜可人。
楚越向她伸出手去,她像是受了驚的小鹿一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望楚越,又望望車伕老伯,見兩人都不是凶神惡煞之人,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在楚越掌心裡,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車簾一掀,晏懷風半彎著腰從車中出來,少女聞聲抬頭望,立刻眼睛發亮,連楚越同她說話都沒聽見,怔怔地望著晏懷風。
晏懷風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施施然走近她身旁,柔聲問:“姑娘,可受了傷?想是車伕心急了些,實在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