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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嫁給你爹後,好幾年都沒懷身子,西村的人都說你娘是雄的,是長得好看卻不會生蛋的雄雞!是吾娘良心好,出主意讓你娘去橋莊找黃甲祺郎中切脈吃藥,這才有了你,明白了吧?應該謝吾家吧?”絲麗說道。
“造謠!你胡謅!吾娘生吾生得晚根本不是你胡說的是雄的雌的!是因為吾娘嫁到西村時,爺爺留下來的只有一個窩棚,連床都沒有。所以,吾娘就跟吾爹忙著賺錢造房子。做了三年的鷂子,攢夠了錢,吾爹終於蓋起了二間茅草房,吾娘才決定生孩子。第一個就生了吾。吾娘去看郎中不是為了生吾,而是得了別的病才去找子長、子良爺爺的。哪像你娘,西村的人都說你娘是一肚皮的雌蟲,你爹肚子裡也全是雌水,像點豆腐的滷水,一個接著一個生丫頭,一連生了五個,沒一個褲襠裡帶蟲蟲有小弟弟的,都是蹲著撒尿的胚子!”西邨朝絲麗吐了口吐沫。
“矮北瓜!你怎麼這麼惡毒!你娘是站著撒尿的嗎?也是蹲著撒尿的胚子!告訴你,吾娘是先開花後結果,第六個不是生了個帶把的弟弟了嗎?你個小屁孩懂什麼?告訴你吧,西村老話說的,男子孬種,頭胎生個男慫;男人如瓜,先生女花。你爹就是孬種,才先生了你這個死麵饅頭矮北瓜!”絲麗受到侮辱,回敬他。
“絲麗,你才惡毒呢!你別一口一個矮北瓜,吾有名字,叫西邨!”西邨回頭瞪了絲麗一眼。
“哦,你現在知道有名字啦?你忘啦,你的名字還是姐給你叫出來的呢,可你不但不謝姐,還汙衊姐,沒良心!”絲麗伸出手指在西邨滾圓的腦袋上狠狠地戳了一下。
“放屁!吾的名字輪到你起嗎?你連小學都沒有畢業就呆在家裡瞎混,還給吾起名字呢,笑話!”西邨又朝絲麗瞪去一個白眼。
“你不信就回去問你爹!你生下來一直沒個正經名字,你爹你娘一直叫你‘八卦’(音:博古),你忘啦?你小時候的腦袋凹凸不平,一堎一堎的,活像個小北瓜(音:博古)。本來是叫你‘北瓜’的,結果叫成了‘八卦’,嘻嘻!”絲麗找到了報復他的機會,帶著諷刺的口吻大笑。
“滾你的,瞎編!什麼‘北瓜’?還葫蘆呢!哦,吾想明白了,你叫絲麗,你是‘寺姑’(西村話絲瓜與寺姑——即尼姑同音)!哈哈!”西邨恍然大悟似的,找到了報復的理由。
“你個小北瓜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啊!胡亂罵人!你娘才是‘寺姑’呢!告訴你,西邨,真的,這次姐真不是瞎編造你的謠。你小時候西村的人都叫你‘八卦’,還有叫成‘八怪’的呢。是姐說,你們家住在吾們西村最西邊的荒地上,吾就說,乾脆就叫‘西村’得了,大名‘徐西村’,哈哈,就這樣叫開了。是‘村莊’的‘村’,就是吾們村子的名字,不是你上學後改的‘邨’。你不知道吧?小北瓜,沒良心!”絲麗又用手指戳了一下西邨的腦袋,這一次很輕。
“吾不相信!吾上學前有個癩頭和尚到吾們西村來討飯時,經過你們家你們什麼也不給,才到了吾們家。吾娘二話不說就給他舀了一大碗粥,還是吾端給他的。癩頭和尚問吾叫什麼,他說要給吾起個名,吾娘同意了,他向吾要了個鉛筆頭,就在吾家堂屋的牆上寫了‘西邨’二字,到現在這兩個字還在呢!臨走了,吾娘見癩頭和尚很可憐,身上的衣服全是破洞,又塞給他三塊隔夜剛做好的饅糕,本來是預備給吾爹出遠門的,吾娘毫不猶豫塞給癩頭和尚了。和尚很過意不去,說吾家是做鷂子的,要送一件東西報答吾娘。他從貼胸的地方掏出一個圓盤來,交給吾娘,說,那原來是皇宮裡公子小姐玩詩詞的‘詩盤子’。他做示範給吾和娘瞧。他把‘詩盤子’裡隨便哪一圈轉一下,就有七個或者五個小孔出來,小孔裡有字,連起來就是一句詩,而且都是很好聽很吉利的話。譬如:‘拂堤楊柳醉春煙,忙趁東風放紙鳶。’譬如:‘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