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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溥韶竹說出了這句話。他把車門開啟,蹲在路邊,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菸,點燃。夜燈下的煙霧,宛如實體,幻化成各種形狀。飛蛾從遠處撲來,想要貼近他冒著紅色火光的菸頭,溥韶竹笑著沒有避開,蛾子一瞬間翅膀被點燃,痛苦墜地。大約此時的糜陽——不,無論五年前,還是現在的糜陽,都同這蛾子一樣。明明知道黎彌會帶來苦難,明明知道最後糜家出事與她的忽然離去脫不了關係,但還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找到她。
糜陽聽見他的話,睜大雙眼看著天花板沒有點亮的日光燈。玻璃外殼上有層泛黑的油,看不清內裡的鎢絲。他還從未拉亮過它,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完好。就像他從來不曾詢問黎彌的過去,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自己以為的那個黎彌。
“我想再見她一面。”終於,他開了口,“陪我去公墓吧,我想再見見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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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如此平靜
夜風很大,車窗開著,糜陽的胳膊支在車窗邊上,眼神深邃。
溥韶竹不時的側臉去看他,總伴隨著一聲聲重重的嘆息。後來這些嘆息終於把糜陽惹的笑了出來,雖然只有幾聲,但已經比初時好了太多。
“你別嘆氣了,總覺得你比我還難過。”糜陽同他開玩笑。
溥韶竹苦著臉,“是兄弟的,當然得分擔你的難過。我別的都做不到,只好代替你去嘆氣了。”
糜陽轉過來拍拍他的肩,“誰說你別的做不到,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他斟酌了一下,還是說了那兩個字,“謝謝。”
溥韶竹佯裝生氣,肩膀一抖甩開他的手,“說什麼謝謝,你當我外人吶。”
“是是是,你不是外人。”
溥韶竹卻趁機做了個嬌羞狀的鬼臉,“我是內人。”
兩個人邊吐邊笑出來,糜陽笑的有些喘不過氣,拿出紙巾來擦眼淚,“這種時候,也就你,也就你能開這樣的玩笑了。”
聊了一會,車終於開到了公墓。糜陽從車上下來,看見街燈下墓園的大理石牌子——青山公墓。黎彌就葬在這裡,他清楚的記得,那時他只撐到了看見那塊青白的墓碑。淚眼模糊的連她的名字也看不清楚,姚遠在他身後,緩緩的告訴他發生的所有事情,然後他便暈倒了。現在他想再見她一面,想告訴她這麼多年來自己有多想她,如果可以,他希望這最後的一面能讓自己有所解脫。安下心來,不再報任何希望,他就可以死心回到美國,繼續將餘下的日子過完。
他們走到近前,才看見有個白漆紅字的牌子,牌子上註明了開放的時間。
“怎麼辦?咱們錯過了,明早七點才開呢。”
“你先回去吧,明天你還要上班,我自己進去就行。”
溥韶竹與他爭論,“是兄弟的,就別那麼多廢話,要不我陪你進去,要不我們都在這耗著。”
糜陽見勸不回去他,又打量了一下地形,“這樣吧,你就幫我一件事,我想從圍牆上翻過去,你幫我當墊底的。”
溥韶竹想了想,“那你可得把我拉上去啊。”
“恩。”
溥韶竹以為他是答應了,就走過去,老實的跪趴在地上。糜陽衝他感激的笑,然後踩在他身上,手裡一使勁,就翻上了牆。溥韶竹在下邊伸著手,讓他趕快把自己拉上去。糜陽朝他做了個對不起的口形,一翻身就跳了下去。
還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糜陽帶著抱歉,在夜色濃重的墓地裡穿行著。
雖然時隔五年,他仍然記憶清晰的記得通往黎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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