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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了錢家姐弟的反目。話怕三頭對面,事怕挖根掘蔓兒,往前一捯,自然這把邪火燒到了小湄頭上了。
第五章
咱們前文說了,郭秋生這人好投機鑽營,要不怎麼會有“泥鰍”這個綽號呢。由打他玩了哩哏愣兒,把小湄手裡的那幅齊白石的《葫蘆》弄到手,等於把一張一百多萬的存摺在手裡壓著,所以腦袋瓜有點兒發熱。本來他就經常不知道自己能吃幾碗乾飯,加上這腦袋瓜一熱,您想能不幹出點兒么蛾子事來嗎?
那天,在北城開飯館的焦三約他到酒樓喝酒,在飯桌上,給他介紹了一個朋友。
此人叫昂山蘇傑,四十多歲,長得挺黑,小圓臉盤子上嵌著一對木呆呆的大眼。他原本是雲南人,後來入了緬甸國籍。昂山透著有錢,脖子上掛著一個翠墜子,右手的手指頭上也戴著兩枚翠戒指。他不會說普通話。
焦三對“泥鰍”說:“這哥兒們是玩翠的,在雲南騰衝有一號。現在有錢的人都奔騰衝‘賭石頭’,‘賭石’那叫一個過癮。怎麼樣,咱們到那兒玩一把去吧?”
接著焦三繪聲繪色地侃了一通兒“賭石”的刺激場面。
“泥鰍”平時好打麻將,牌桌上大戰幾天幾夜是常事。那一段時間他的牌運正好,聽焦三說“賭石”一把能賺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便動了癢癢筋。不過,他知道“賭石”光有錢不行,得懂眼。他是門外漢,哪兒敢輕易往裡邁腿。
“這裡的門道一定挺深,我別再陷進去出不來了。”他對焦三說。
焦三見他有點兒猶豫,對他說:“你的心計那麼多,誰玩現了,你也陷不進去。再說有昂山呢。他玩了三十多年的石頭,自然會幫你掌眼。你要信不過我,咱們先到雲南玩一圈兒,你去開開眼。”
“泥鰍”被焦三說得心眼活泛了。幾天以後,他跟焦三由昂山陪著,坐飛機奔了雲南騰衝。
您也許知道,全世界的翡翠都產自緬甸北部克欽邦境內的密支那西南的猛拱一帶,這兒離中國的雲南很近。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緬甸或中國的商人便大量走私,把翡翠的石材從猛拱運到雲南的騰衝、芒市等地販賣。這兒成了全國最大的翡翠石材交易的地方。
咱們見到的翡翠並不是整塊地埋在地下的,大都被包裹在石材之中,這是因為翠玉結成塊以後在地下埋藏多少萬年,它周圍的物質會經過漫長的侵蝕,使它的表面長了一層外皮,外皮的顏色有多種多樣,單看這些外皮,很難知道里頭有沒有翡翠。
玩翡翠的商人要先買石材,然後再從石材裡取翡翠。當然這就會有一種風險。通常販賣石材的人會在石材上磨掉一小塊外皮,露出裡頭的翠,並且把它拋了光,行話管這叫“開門子”。人們透過“門子”來識別翠是什麼種兒,也就是什麼翠。這塊石材到底有多少翠,這完全憑的是眼力。當然,光有眼力還不行,還得憑運氣,毫無疑問,這種交易帶有很強的賭博性,所以人們通常把賣翡翠的石材,也叫“賭石”。
“泥鰍”哪懂這裡的門道?但他不懂“賭石”,卻有賭癮,只要是沾賭的事兒,就能鉤住他的魂。到了騰衝,他才知道“賭石”要比在麻將桌上耍錢過癮,而且也讓人受刺激。
在“賭石”現場,他看著小山一樣的一塊塊石料,有點兒犯暈。昂山告訴他,能出好翠的石料不在塊兒大小,要看“門子”。他教了“泥鰍”幾招兒,但“泥鰍”不敢冒然出手。
轉到第三天,昂山相中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料,石料的上方開了個“門子”,翠的綠色也說得過去。對方開價兩萬六千塊。昂山讓焦三收下這塊石料。焦三跟人家還價八千塊錢,人家死活不讓價兒,焦三賭氣不要了。
“泥鰍”從昂山的眼神裡,看出他捨不得放棄這塊料,隨口說:“一萬二千塊錢,我要了!”賣主依然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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