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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雷電把我的腦子也給劈傻了,我才傻乎乎的過去與阿君陪葬。想來他生來便是一介仙胎,饒是被天雷劈上一劈,也不過成就一隻烤狐罷了。後果再怎麼慘淡,也比我魂飛魄散來得強。
那時我也不曉得我究竟是怎麼想的,才要與他共赴生死。
也不知是不是我命裡帶著狗血的體質,在我飄過去沒多久,仙障便承著雷電拉枯催朽之力給攻破了。阿君抱著我的肉身,我飄在他頭頂上,生生受了三道天雷。
第一道,也不知是誰聲嘶力竭喊了一句,聽著咕咚一聲,有一盞燈從阿君懷裡滴溜溜滾了出來,雷電再強,卻也沒把它劈成個兩半。
第二道,阿君俯身在我的肉身之上,氣息微弱。我的肉身被他護得很好。
第三道,我再沒有意識了,只因我的魂魄都被天雷奪去,再不復存在。我的生,我的靈,從此在這世上消失頤盡,塵歸塵,土歸土。
阿君,我終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即便化為灰燼,也是和你焚的同一道天雷。
我在這世上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他抱著我,地上徐徐流淌著血,散落在飛沙走石的灰塵裡,滴落在斐彌山上那一脈悠悠的池子裡。
血水將池子染得一派紅彤,池底的一朵蓮花開得甚是嬌豔。
(卷一 完)
流年之忘川
故事的開頭,在很多很多年以後。
山叫無名山,水是忘川水。山頂上光禿禿啥都沒有,只幽幽涵養著一池碧水,引水的管道,還是媚娘前不久用她的狐狸爪子給我刨了三天三夜才扒拉出來的。我依傍在這座山上數百年,也只見到無名山山脈稍稍向旁略過兩寸,忘川水水面向下浮淺了幾米米。
山水環繞,青煙渺渺,無名山其實好山好水好風光,除卻地處偏僻、寸草不生、鳥不生蛋、鮮少有過路人之外,也算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好住所。
世間萬物,天地玄黃如白駒過隙,滄海桑田的變幻,也不過是我閉上眼睡一覺的工夫。
這日天朗氣清,見著映日昭昭,藍白的天上悠悠飄著朵朵祥雲,我捻了個訣化出人身,趴在自家池塘邊浣洗衣衫。媚娘恰好來我家串門子,被我使喚完疏通管道,正用剛引來的地下溫水沖刷著泥濘的狐狸爪子。
水溫偏高了,燙得媚娘細細尖尖的嗓音直達雲霄,也不知會不會不小心震落幾位仙君來。
我能修煉成人形,也不過近百來年的事。歲月靜謐,萬物復甦之時,我總愛懶洋洋趴在池塘邊曬太陽,聽媚娘給我講那些過去的事情。
我生來便是一朵蓮花,本是白色,後被染紅,很是豔麗俗氣。媚娘將我移植過來無名山的時候,我奄奄一息,差點兒就送了性命。
媚娘與在凡塵裡摸爬滾打修煉千年最後又在一凡人身上栽跟頭的白娘子同名,但性質有點兒不一樣。白娘子是蛇妖,而媚娘乃是真真實實一狐媚子,屁股上還搭著九條尾巴。
是以我老愛狐媚娘、狐媚孃的稱呼她。她倒好,當是奉承,全盤接收了,也省了與我鬥嘴的心。
我與媚孃的相識,也不過數百年的辰光。我所知曉的自己的身世,全然是從媚娘處聽來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全由她說了算。
按照媚孃的說法,我也算是命硬的傢伙。她第一次見到我,是在她一遠方表親養的池子裡。那時我還是一株通體雪白的蓮花,因著品行純良,又長得諄諄,她還指了指我,假裝不識般詢問她那英明神武、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遠房表哥。
媚娘說到此處的時候,便被我十分具有八卦意味的打斷了,用手肘輕捅她的腰身,嘻嘻笑著問她,“你這狐媚娘,哪裡有不識蓮花品種的,大抵是見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