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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他下?’老頭說,他比你矮,下水了會弄溼菜。你比他高,不至於弄溼東西。賣貨郎說,‘你這擔子裡不過是些菜,我這擔子裡可是貴重的貨物,沾了水就完蛋了’。”
曾國荃道:“賣貨郎說的有道理。”
曾國藩神秘兮兮地道:“但老頭只用了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解決了問題。”
“哦?”
“老頭說,那我先下橋,你把擔子交給我,我頂在頭上,你空身從我兒子旁邊過去,我再將擔子奉還,何如?”
曾國荃愣住了:“賣貨郎肯定不會讓老頭下水。”
“對了,賣貨郎一見老頭要下水,急忙攔住說,既然老人家如此費事,我就下水,讓你兒子先過去吧。”
曾國荃琢磨了半天,突然想到那個“挺”字,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老頭只是挺了一挺,一場競爭就此消解。”
“挺”是個動作,也是個低姿態,看似吃虧,其實是佔了便宜。
最後,曾國藩告訴老弟:人生只需一個“挺”字足矣。
曾國荃是典型的“左耳聽,右耳冒”,在現場特別明白,轉頭就忘了。
講完這個故事後的第二天,曾國藩就離開金陵,返回安慶。
一路上,烈日炎炎,他心情又極度低落,竟然中了暑氣,回到安慶時,休養了兩天才好轉。在這兩天的時間裡,曾國藩也讓自己努力堅信“挺”的威力,只要低姿態,看似吃虧,其實應能佔很大便宜。
雖是如此想,卻仍擺脫不了心情的惆悵。
在兩江總督府的後花園散步時,陪伴曾國藩的幕僚千方百計逗他開心,卻無法得逞。當幕僚黔驢技窮時,曾國藩站在了一棵綻放得肆無忌憚的花樹下,深深嘆了口氣。
他對幕僚說:“人這一輩子,就是在別人的猜疑和不相信中度過的。你有用,他們用你,你無用,他們就拋棄你,古往今來,概莫能外。”
幕僚不知這番感悟從何而來,曾國藩對著那棵花樹自言自語起來:“我做京官十幾年,投筆從戎五六年,這其中的苦楚真無處可說。若不是練就了‘打脫牙和血吞’的堅韌,早死一百回了。”
“大帥,”幕僚要流下點眼淚來配合曾國藩這悲苦的情境,可惜眼淚太不爭氣,他憋了半天,也沒有憋出一滴來。他只能安慰曾國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不是很好嘛。”
曾國藩真欲說什麼,突然有人來報告:朝廷有聖旨來。他急忙穿上官服,一路小跑到總督衙門裡接旨。
這道聖旨徹底打碎了他幕僚剛才那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聖旨上說,“你曾國藩之前奏報說洪秀全的孽子洪天貴福已死在亂軍之中,可據可靠情報,洪天貴福已逃至湖州,正和太平軍餘孽聯合,東山再起。朕認為你是受了手下辦案人員的矇蔽,對這些人,你必須從重嚴辦,如此才能恢復你的名譽。”
曾國藩聽到這裡,不禁大驚失色。洪天貴福和李秀成一起逃跑,李秀成被活捉,洪天貴福逃出生天,沒有幾人知道,是誰洩露了這件事。
他沒心思琢磨這個問題,因為聖旨接下來的質問更讓他苦不堪言。聖旨說:“逆賊洪秀全經營金陵城多年,財寶無數。有人親眼看到,你把這批財寶源源不斷地運出金陵,但至今也未見到你有關於這財寶的奏摺。金陵如果真有財寶,應上交國家。”
曾國藩本以為這就完事了,想不到聖旨的內容很多,接下來的內容如五雷轟頂:“你曾國藩以文人從軍,恪守理學教導,雖血戰沙場多年,功勞顯赫,但應能慎終如始,保住自己的名譽。可你手下那些人,包括曾國荃,難保居功自傲,做出些傻事來,應給他們上思想道德課,教導他們如何做人,唯如此,才可永保勳名。”
這段內容簡直就是威脅加罵街了,慈禧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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