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5 頁)
跳到最後一支波萊羅舞曲,然後在拱廊裡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坐下。我給她買了一罐啤酒,她喝之前先用手背抹了抹嘴唇。
“你到這兒來幹什麼?來旅遊還是做生意?”她從我遞給她的煙盒裡拿了一根菸,叼在嘴裡。她的嘴特別大,嘴裡缺了一顆門牙,看上去有點傻。她長得不醜,但是有黑眼圈,顯得有些疲憊。我看她頂多二十歲,體形卻已經因為不斷的生育或流產開始過早地鬆弛下墜。我想她可能跟莉莉很像。我向她提起這個名字,並沒有抱什麼希望。她卻生氣地看著我說:“你怎麼知道我這該死的名字?你非得知道我的名字才能跟我做愛嗎?”(她是用西班牙語說的,原話更粗俗。)我們又坐著喝了會兒酒,抽了會兒煙。後來,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帶進屋裡。這是一間臥室,僅有一塊簾子與吧檯隔開。臥室裡有張鐵床,一把跟外面咖啡座裡一樣的塑膠椅。牆壁上斑斑點點,天花板上的貼布破破爛爛。她迅速地脫下衣服,扔在椅子上。她的身體很豐滿,乳房沉甸甸的,乳暈很黑,腹部光滑平坦,陰部完全剃淨了,可能是怕有跳蚤的緣故吧。她在床上放了件奇怪的東西,泛著綠色的熒光,我忽然明白,那是安全套。在我眼中,那更像是一件外星來的裝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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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燈區(3)
我心裡很難受,頭暈暈乎乎的。“對不起。”我結結巴巴地說。
她並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她收了錢,重新穿好衣服,竟然還微笑了一下。從房間裡出去的時候,我有點趔趄,她一直陪我到了吧檯。其他姑娘似乎喊了些什麼,然後開始大笑。我不能再在這兒待下去了,況且午夜已過,已經沒有酒了。那姑娘挽起我的胳膊,一直把我送到花園門邊。聖地亞戈看著我出去,什麼也沒說。
我演講的那天晚上,承蒙老天奇蹟般的恩賜,居然沒有下雨。托馬斯?摩西在朗波里奧的大門口等我。我到達時,他感動得給了我一個擁抱。他讓我看門邊的招牌,背景是土地和火山,白色的大字標題寫著:土壤學
土地的容貌原文為西班牙語。副標題有點戲劇化,“土地的容貌”,這是梅南德的主意。他擔心土壤學的題目會嚇到週五晚本來就不多的聽眾。
聽眾到了。有研究組的研究員,歷史學家,社會學家,土著翻譯亞居斯,可是,人類學家們連影子也看不見。這次演講的主題一定讓他們覺得沒勁,或者更堅定了他們覺得地理學無用的看法。
漸漸地,朗波里奧的內院坐滿了。聽眾把椅子圍成半圓形,正對著我的講臺。他們都是這裡的常客。梅南德正在殷勤招呼的河谷的貴婦,穿著短襯衣的先生:公證人、醫生、銀行僱員。“土地的容貌”吸引了他們,因為他們都是從土地上走出來的,要麼是農民的孩子,要麼自己原本就是農民。他們都是這塊土地哺育出來的,從土地中吸取了自信和力量。
還有一些是農場工人,小農場主。他們是進城來活動活動,消遣消遣的,要麼出於好奇,要麼是閒來無事。
梅南德很激動。“這麼多人!您看,這是朗波里奧第一次接待這麼多人,我們這次活動搞得很成功!”他趴在我的講臺上,裝做擺放長頸瓶和玻璃杯的樣子,“您看,最後一排靠右邊的那位,那是阿朗薩斯,他還把夫人和千金也帶來了。”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好像在告訴我什麼秘密似的。“唐?阿爾達貝託?阿朗薩斯擁有河谷西部直到阿里約的所有土地和鱷梨樹。他可是個大人物,是《旅程》雜誌的投資者,我們最主要的贊助人之一。”我盯著內院盡頭的人影搜尋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一個乾瘦乾瘦的傢伙,衣服是灰的,臉也是灰的,頭頂已經禿了。兩個漂亮而精神的女人分坐在他的兩側。雖然有家人陪伴,他的臉色仍然陰森森的,像極了電影裡的匪徒。
我介紹了土地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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