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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怪物
濃雲蔽日,陰風陣陣。車馬過處,滿目蕭條。起初路上還有山有水,偶爾看到點滴翠意。再走一陣,道旁便見不到丁點生機,流水發黑,枯樹怪藤纏繞,路有遺骨。
一行人默默前行,只聽到車輪轔轔,獸蹄雜沓。雪舞附在晴川耳邊,悄聲說道:“你幹嘛說我要價很高,譜也很大?”
刺客笑道:“彈一回琴就要人家身上剔塊骨頭做謝禮,要價還不高?別人高高低低跪了一地,雙手奉上金銀珠寶,你正眼都不看,譜還不大?我這樣替你吹牛,正好顯得你有本領。你有本領,我這個做老公的臉上也很光彩。”
雪舞雙頰一紅,朝他背後捶了一拳,巧笑倩兮,“誰要你做老公?真不害臊。”
“你不要我?不要我為什麼好好的大車不坐,非要跟我同乘一騎?還摟我的腰摟這麼緊?要說你不是我老婆,誰會相信?”
雪舞狠狠在他腰上一掐,說道:“小聲點,人家都看著呢。”
晴川一笑,不跟她理論。旁邊有人“哼”了一聲,縱騎而過。雪舞抬眼瞧去,卻是花嫻的背影,她低聲說道:“她在這裡可不好,我覺得有出事的苗頭啦。”
只見那妖族女子飛騎來到車邊。大車四邊都有蒙布,裡頭蒙得嚴實。畫師工像被囚在車內,悶聲不響。間或聽到鐐銬碰撞,叮叮噹噹。花嫻神色始終陰沉,不知在想什麼心事。熊心傷未痊癒,又要赴長老會之邀,是以沒有跟來。晴川心知肚明,他讓花嫻領隊,還是不願叫外人干預妖族內務。熊心這人看似粗略,其實心細,不肯輕信於人。不過這樣一來,要時時提防花嫻暗害工像,就得動動腦筋。刺客倒是奇怪,他們兩人究竟有些什麼仇怨,以至定要性命相見?
天色轉暗,下起小雨,道路溼涼難走。跟從的一行人已現疲態。眼看將到目的地,花嫻吩咐大家卸下行裝。山坳低地上有一幢破落漏風的哨棧,本是雷部從前為防別族入侵修的。如今已經荒廢。晴川先將雪舞安置好,自己偷偷溜到外面。
工像囚車停放在馬廄中。有人給他搭了一張臺,上面鋪好紙筆,放了許多小缸小碗。畫師本就身形矮小猥瑣。他在燈下佝僂腰背,埋頭做畫,更顯老態。
過了會兒,大門悄無聲息裂開條縫,一人閃入屋中。這人摘下斗篷,原來是花嫻。她事先早已支開守衛,獨自一人潛入,輕手輕腳走到工像背後。畫師猶未知覺,仍是悶頭做畫。她眼神閃爍,似有猶豫,最後終於神色一凜,舉起匕首平平一刀扎入工像後心。工像雙肩抖震,“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妖族女子大喜,忙上前伸手探看。
她將畫師屍身翻過,不禁大驚,這哪是工像,居然是個紙紮的人偶。一條人影自房上跳下,匕首急遞,指住花嫻咽喉。花嫻只聽刺客說道:“武器丟下,慢慢轉過來。”
聽到又是這人壞了自己的事,花嫻恨得咬牙,只好依他所示。晴川將腋下夾的小老頭兒放下,匕首不離方寸之間。工像衝她吐舌笑道:“早知道你會找我麻煩,怎麼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
花嫻橫了晴川一眼,冷冷道:“你想幹什麼?”
晴川轉到她身後,猛地將她手臂一拉,將刀抵在後腰上,沉聲說道:“外面風景不錯,咱們出去轉轉。”
她想說不去,奈何白刃在側。晴川挾著她,大步走到屋外。那些妖族士兵看到領隊跟個男人在一起,神態親暱,誰都不便上前詢問。花嫻十分焦急,被他一路扯著,又不知道他的意圖,心裡暗暗害怕。
晴川一路不說話,走出很遠,直到瞧不見一個妖族士兵方才停步。這裡四野無人,只有森森林木,想必說話沒人聽得到。刺客正色道:“你跟工像之間有什麼恩怨我沒興趣。不過,既然熊心將你當做親信,這件差事讓你來辦,那是對你信任有加。這事如果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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