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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蕾蕾指著老頭兒說:“你是人?”
老頭兒渾身籠罩在龐大的黑暗之中,我們不敢用手電筒照他,只覺得眼前這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壓抑的恐怖氣息,只要多靠近他一點,我的心臟就會撲通通的亂跳,有種強烈窒息感。
老頭兒說話嘶啞的像鋸木頭才有的聲音,說:“我是死人,也是活人。”
我不明白這老頭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按理說,他跟這麼多死人睡在一起,肯定不可能是活人,再看他的裝束、動作、模樣,哪一點像活人?
可他說話的方式,又不像死人。因為死人成煞後,已經明顯跟活人不同,就算煞鬼道行特別高,也難以隱藏他是鬼的事實,在細節上很容易露出馬腳。
老頭兒說:“小娃兒,我是可憐你們,年紀輕輕還沒成人呢,馬上就要死了,你說你們這是做什麼孽啊,非要往死路上趕?”
老頭兒一席話,讓我全身發冷,他這話裡的語氣,絕對不像在說謊嚇人。
老頭兒又朝後面一指,說:“你們看看那些城裡來的年輕娃娃,十幾二十歲,多好的娃娃,都死在這兒了。我們二龍村哪是你們尋常人能來的地方,這村子是有命進沒命出,連鬼都不能出村的怪地方。早些年有位風水先生來村子裡看過,說這村子乃是風水絕地,陰氣之重,世所罕見,所以村裡的死鬼都不出門,全在村子裡溜達,一有可趁之機,就出來害人。我老頭子受老先生囑託,要想保全村人的性命,就只能在祖祠裡守屍,將這些死鬼全封在祠堂裡,不讓他們蓄氣積陰,傷了村裡人的性命。”
老頭兒從黑暗中走出來,我才發現他只有半邊臉,他半張臉皮肉鬆弛,一臉蠟黃,另外半張臉竟然結了個碩大的疤,隱隱還露出白骨,看著十分猙獰嚇人。
老頭兒在案臺上點了盞煤油燈,拉了兩把爛椅子讓我們坐下,說:“年輕人你們還別不信,既然進了這祠堂也就晚了,我來跟你們說說這二龍村的怪事兒,也好讓你們死的時候做個明白鬼。”
老頭兒嘆了口氣,就從他那半張廢臉說開了。
我跟張蕾蕾揣著小心,直聽的瞠目結舌,當真後悔一時衝動來了這鬼地方,心裡也越發懷疑老乞丐的用意。
……解放前,二龍村有個年輕人叫丁大壯,生的虎背熊腰,人腦子也好,木工打傢俱泥工建房子樣樣都在行,就連莊稼也種的好。這丁大壯一時成了村子裡有名的能人,才二十歲出頭,給他說媒的媒婆就踏破了門檻。最關鍵他還是個孝子,在農村姑娘眼裡,一個男人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徹頭徹腦的完人了。
丁大壯幼年喪父,母親守寡把他養大,他對他瞎了一隻眼的老孃孝順有加,有好吃好喝的第一個想到老孃。
大壯22歲那年,在村裡鄉紳的主持下,給他娶了一房賢惠能幹的媳婦兒,轉年就給他生下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一家人這日子過的也算有滋有味。就在丁大壯喜得貴子那年的下半年,丁寡婦趕巧得了重病,請了十里鋪的郎中來看,都瞧不出什麼病。
丁大壯是孝子,他多方打聽尋到一種偏方,說是可以治他孃的病。當日丁大壯就去山上尋藥,一直找到第三天晚上才在一座懸崖下面找到偏方中最重要的一味藥。丁大壯採了藥正待往回走,卻在臨近的一棵大樹下發現一隻野貓,那貓眨巴著昏黃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著他,一副很可憐的樣子。
丁大壯心眼兒好,見貓在大雨中凍的瑟瑟發抖,腿還受了傷,就連貓一起帶回了家。
沒想到,就是他這番好意,竟然給自己連帶二龍村惹上了禍端。
丁大壯採回藥材,就按偏方熬給他娘喝了,三日之後,她臥病在床的老孃就真能下床走路了。而那隻野貓,也在丁大壯的悉心照料下,慢慢的好了起來。丁大壯覺得他能找到偏方,跟那隻野貓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