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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過半個時辰,老劉來家回報,細說原委。
原來那老婦姓吳,本是湖州人,小戶人家,做些小本生意度日。她青年守寡,只有一個兒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娶了媳婦,滿指著平安過活,誰想平地起了風波。一日她兒子外出賣貨,回的晚了,路上就遇見一個女人,啼哭不止,問她,她說是被買為妾,大婦不容,趕了出來,正想尋死。她兒子見她可憐,領了家來。哪知道這女人是個狐狸精。整天打扮著,就把她兒子勾引了。兒媳婦打過罵過,並不管用,一氣尋了短見。那孃家人多勢重,趕來鬧事,就把媳婦的死屍停在家中,不許下葬,一定要她兒子抵命。兒子和那女人卻也不笨,一見媳婦死了,早捲了家裡值錢的東西,逃得不見蹤影。只留老婦一個,被孃家人折磨欲死。好容易平息此事,埋了媳婦,家中已窮到不能過活。於是負氣出門,一路行乞,要找她兒子。
也是湊巧,老婦輾轉來到吉州,聽的白葵異事,便認定了就是勾引她兒子的。彼時白葵已隨金七回家,老婦打聽清楚了,又一路乞討,跟了下來。還恐認錯了人,已在金家門口張望多日。今日恰好遇見,再沒疑惑,就放手撕打起來。
老劉說完,楊珠也不置可否,只叫他:“立刻去後村柳先生家,請七爺回來,就說有要事。”
老劉答應,趕忙的去了。不多久請了金七回來,楊珠吩咐老劉把剛才說的話,再講一遍。金七聽畢,沉思片刻,便起身,和老劉一起去鋪子裡,看那老婦。有小半日功夫,兩人帶了老婦人一起迴轉,金七臉色鐵青,叫人找白葵。
白葵被小梅催著,打一個小小包裹,眼淚兀自流個不住。只等楊珠一聲話,就要立時走人。忽見金七找她,心裡又生半分希冀,忙跟了前來。
此時天色漸晚,快到掌燈時分。白葵見老劉和老婦都在,金七臉色難看,心知那老婦的話已被眾人聽信了。金七發話問道:
“白姑娘!禍福無門,唯人自招。你有什麼說什麼罷。”
白葵抵賴:“我真的不認識這老婆婆!我冤枉!”話裡已有心虛之意。
金七冷笑道:“白姑娘忒也小看了金某人!你在那細柳鎮上賣身葬夫,是鬨動的新聞,我在那錢府勾留數日,那死人的詳細,錢家下人嘴雜,早說的明白。若說這老婆婆錯認了你,難道她連自己兒子也認不清楚?她沒去過細柳鎮半步,方才說起她兒子的種種樣貌,和你在細柳鎮上埋的死人,竟然絲毫不差,卻是為何?”
白葵囁嚅:“人的耳朵有栓馬樁的,也多了去了!就不許我那死鬼,和她兒子都有?”
金七道:“單說此事,料你也不服!那麼請你當著大家的面,把你佩帶的那片玉鎖,給人看看罷!”
白葵聽了,伸手去脖子裡,摸了那玉片,便向地上一丟:“早知這東西闖禍,不如就和那死鬼一起埋了!”
老婦揀了那玉,哭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這玉鎖原有兩個,一個是我兒子戴,一個是我媳婦戴!這同一塊玉上下來的東西,瞎子也看的出!我兒子當初拿了這個給你,騙你說才買的,值多少銀子,你就相信?你不知道這是家傳的東西!要不說是值大錢的,你也不戴到現在了!快賠我的兒子來!”說著就奔白葵來,又要撕打,幾個僕婦,忙拉了她道:“這裡不是放肆的地方!”
金七笑道:“老婆婆不要著急!你看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隨我的活計到外面歇息,等明日再說話如何?白姑娘,你是明白人,也該知道如何了!”
白葵渾身亂抖,道:“七爺開恩!以前那些話,原是我騙了你!現下只求七夜容我在家住過今晚,明日天亮,我就和那婆婆,一同去細柳鎮,找見他兒子的屍首,隨她殺了剮了,就完了!”
金七向老婦道:“如此,你可願意?”
老婦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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