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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冗長的故事,充滿了各種陰鷙和毒辣,卻在嚴珏冷靜到幾乎剋制的敘述中得到了平靜的還原。
以前小鎮上面發生了一起“奸/殺案”,當時的嚴於富(嚴珏父)目睹了這一切,隨即就報了案,可是死者家人一直扭著他不依不撓,認定了他是兇手,認為他主動報案也是因為想要撇開罪責,掩人耳目。
懷疑他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死者的老師,而死者在家裡擱置了大量的寫給老師的情書,並且模仿老師的口吻和字跡回覆了很多纏綿悱惻的句子。
這場刑事案件在當時的轟動效應很大,民眾急切需要一個真相,政府的壓力也大,法院的最終判決是:嚴於富殺人罪成立。可是因為那些“回信”字跡在司法鑑定時有問題出入,因此這讓嚴於富的罪責為:無期徒刑。
他被判刑的原因很簡單,殺人動機明顯,雖然證據略顯不足(好諷刺)。
家裡人自此收到了一個又一個訪問,新聞媒體需要的流淚場景,需要的崩潰畫面,需要的他們作為孤兒寡婦為丈夫惡行感到羞恥的錄音
來自於媒體的打擾,年復一年。
當然,嚴於富一直沒被處以極刑的原因是嚴珏的媽媽日復一日地各處奔走,蒐集證據,期間雖然她雖然冷落了兒子,疏於對兒子的照顧,但是嚴珏很懂媽媽的心,因此也能很好地照顧自己。
嚴母為了蒐集證據,因此特意在政府的幫助下於城裡面找了份工作——環衛工人,雖然工資不高,但是方便於奔走在勞教所和法院等地兒。風餐露宿的日子都是沒什麼好喊辛苦的,輿論的壓力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冷卻了,可是沒料到最終將這個堅強女人打倒的卻是一塊小小的碎渣片。
嚴母在撿拾垃圾時,被一個破碎的瓶子底部玻璃片劃傷了手指,因而感染了病菌,一個月的時間不到,便倒在了法院的門口,再也沒有醒來。
三年後,因為真兇的投案自首,嚴於富被無罪釋放了,國家補助了嚴家二十萬,但是幾乎在接下來的兩年內為嚴雲富的治療花光了,嚴於富在監獄裡面總共待了五年,患了嚴重的抑鬱症,出來後在政府的幫助下去了九龍坡區的精神病院靜養。
嚴珏在敘述這段悲傷故事時,神態動作甚至眼神等各方面完全不似一個小孩子的稚嫩,反而有種成熟的凜然感。這一刻,雲詰反而更悲傷,她更樂意看到快樂的他,雲詰覺得他的快樂難道都是不真實的嗎?都是建立在那麼多的隱忍上面的?
“為什麼會患那個病呢?”雲詰很謹慎地問道。她以前也聽過,那麼多人在監獄裡面待過,最後都會或多或少患有心理疾病。
“其實他出來時,病情並不嚴重。只是有那個病而已。”嚴珏也不知道“抑鬱症”,他最多隻知道“抑鬱”這個詞,可是他的理解是:鬱悶、心情不好,僅此而已。
雲詰也不知道“抑鬱症”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他也只知道“抑鬱”這個詞語,覺得它的意思僅僅是:鬱悶、心情不好,僅此而已。
唯獨對這個詞彙的理解上,兩人第一次默契相投。可這唯一的一次默契相投竟然都是建立在錯誤理解的基礎上,歸根究底,還是錯誤的。所以老天爺根本不想讓他們倆互相理解。如果早一點讀懂這則天意,是否就沒有後面的傷心呢?
“那為什麼後來……”
“他出來了後,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強/奸/犯,沒有人覺得他清白。”
“政府不是要告知嗎?”
“是啊,政府給告示了,還有補償……”嚴珏冷笑一聲,“我爸爸走在街頭,當一個偉大的母親對她的孩子大吼道:快躲開那個人。每當這個時候,相當於更慘烈地提醒你,你永遠都不乾淨。他是個清高的老師,更是個被冤枉多年的無辜者,人言可畏,流言殺人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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