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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竹公子都不知道。我這扇面上的含笑花,可是竹公子親手畫上去的。”
若我沒記錯,這竹黎,也是沒有情絲的。
“竹黎,你能看見,是不是?藏在人髮間的所謂情絲,你也能看見。”
他將手裡佛珠收好。仍是坐在地上,道,“秘術之所以為秘術,不過是因為知道的人少。可這知道的人少,不代表只有你一人知道。”
143 心火難平
“看來,你果然是知情的。”
他一臉淡然,“知情又如何?心已在佛門,六根早清淨。”
我站在他面前,繼續追問,“我有一事不明。含笑的死,我至今仍覺得蹊蹺。師傅教我的時候就說過,這除去情絲多少有些代價。可我記得那天下午,含笑被我剪去情絲後,明明一點後遺症都沒落下。不過一日功夫,她怎麼就…”
竹黎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她這代價,其實是自己的性命呢?”
“這不可能。不過是剪個情絲而已,根本就死不了人。”
竹黎道,“人一世,長久也不過匆匆百年,白駒過隙。世間萬物尚參不得皮毛,你以自己所見定所知,實乃無知。”
“那你的意思是,含笑真的是因為我除了她的情絲才死的?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去提刑司給我作證,口口聲聲說什麼她是病死的?”
“因為她的確是病死的。”竹黎說著站起身來,道,“你現在當知道,人這情絲是斬不斷,除不盡的。只要你活著一日。它總會尋一個合適的時機,源源不斷生出來。那你知不知道,這情絲生長速度也是因人而異的。”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含笑舊疾復發,不過是那晚,她突然不願意了。”
“你是說,其實,含笑嫁給員外的當夜,這頭上的情絲就再次生了出來嗎?這麼快,不可能,我這情絲也不過是最近才…”
竹黎順著我髮間看下來,道,“頑固彆扭之人,總是難以開悟放下,越執著,這情絲生得越快。楚姑娘,若非你連情根都拔了,又怎麼可能等到今日?也難怪,你能執著到成為跪山上來的第一人,卻始終浮於表面,就算生意做得再久,也看不透內裡玄機。”
竹黎拍拍身上的泥土,轉身朝殿裡走去。
我快步跟在他身後問他,“那竹黎,你可是徹底放下了?你若是放下了,為何院子裡別的都不種,偏偏種了含笑花?還有,你就算不喜歡含笑,當初為什麼狠心要將她給別人,她明明在雲水樓裡過得好好的……”
我一路追,一路問。竹黎兀自掀了衣襬,在殿前金身大佛面前跪好,口中唸唸有詞。
“竹黎,你還沒回答我。”
“逝者已去,追問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我站在他身後,他頭上戒疤清晰可見。
“竹黎,你剛剛親口說過,只要人活著,這情絲就斬不斷,除不盡。我想知道,你頭上這戒疤,可是能助你阻止那情絲生出來?”
他聞言一頓,不多時復又念起了阿彌陀佛。
關於竹黎,我還有許多問題。比如,他的情絲究竟因誰而斷。宮中御用畫師,與先皇身邊的妃嬪傳出醜聞,為何那妃子難逃一死,他卻能在見過太后之後毫髮無損。全身而退。
入夜,漫天星斗,我見竹黎站在院落裡那株血菩提前,手中木魚聲聲,“繁星木魚,前塵往事,早不可追。”
聲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回答我白日裡的問題。
我在這寺裡一連待了幾日,圓圓也不用每日放血,只是仍舊昏睡不醒。
竹黎這日來跟我說,“救人一命,堪比七級浮屠。七級浮屠什麼的我就不奢望了,只是你應該比我更懂代價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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