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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頗善言談,可說的全都在理兒,我弟弟普拉東閱歷差,不懂人情世故。”他沉默了一會兒,便對普拉東說:“普拉東,我現在認為旅行也許真能使你振作起來。你是精神睏倦。 這睏倦不是吃飽或疲勞造成的,是由於缺少生動的印象和感受。 我呢,正好相反。 我很希望自己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那麼激動,全不那麼往心裡去。”
“你願意遇到什麼事情都往心裡去嘛,”普拉東說,“你處處給自己找煩惱,你自己在給自己製造不安。”
“本來每一步都會遇到不愉快嘛,怎能說我自己在製造呢?”瓦西里說。“你知道過你不在的這幾天列尼岑找了我們什麼麻煩嗎?他搶去了我們一塊荒地,就是咱村每年復活節後第一週去過春分節的那兒。”
“他不清楚,所以佔去了,”普拉東說。“他從彼得堡新來,要跟他講清嘛。”
“他清楚,知道得很清楚。 我派人去告訴過他,可是他蠻不講理。”
“你要親自去對他講清楚。 你自己去跟他談談吧。”
“不行。 他的架子太大了。 我不去。 你要去就自己去吧。”
“我倒是想去。 可是因為我不管這事,他會騙我上當。”
“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去,”奇奇科夫說。瓦西里瞟了他一眼,心想:“真是一個愛走動的人!”
“請您把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及問題癥結所在告訴我就行。”
“拜託您去完成這樣一件不愉快的使命,我有愧於心。跟這種人談事情,我感到不愉快。 必須告訴您,他出身於敝省一個小有田產的普通貴族家庭,在彼得堡混事兒,挺不容易有了點出息,在這裡娶了某要人的私生女兒,於是就擺起架子來了。 總是在這裡指手劃腳的。 謝天謝地,本省的人並不愚蠢。 對我們來說,時髦不是聖旨,彼得堡也不是教堂。”
“那當然啦,”奇奇科夫說。“問題癥結在何處呢?”
“問題嘛,說實話,不值一提。 他缺土地,佔了別人的一塊荒地,認為那地沒有主人,主人已把它忘了,但是這塊荒地卻恰好是我的農夫們亙古以來歡慶春分節的地方。因此,我寧願犧牲一些別的更好的地,也不願把這塊地給他。 在我認為是神聖的習俗。”
“這麼說,您願意讓給他一些其它的地羅?”
“假設他不這麼對待我的話。 可是,我看他是想打官司。好吧,那就瞧瞧誰能打贏吧。 雖然圖上標的不那麼清楚,可是有證人呢——老人還在,全記得。”
奇奇科夫心裡想:“哼!我看兩人都受不了!”想罷,便出聲地說:“我看問題可以和平解決。 一切全取決於中間人啦。 書……”(以下兩頁手稿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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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把最後一次農奴註冊以來貴莊在冊的已死農奴全都轉到我的名下,由我替他們交納人頭稅,這對您自己也是有利的。 為了不產生什麼不良後果,您還可以把這些農奴作為活農奴簽訂一個文契。”
列尼岑心裡想:“糟糕!這事有些奇怪了。”他甚至往後挪動了一下椅子,因為他完全被難住了。“我毫不懷疑,您當然會贊同這件事情的,”奇奇科夫說,“由於這件事情跟我們剛才談的事情完全屬於一類。這件事情只有你我兩個忠厚之士知道,對任何人都不會產生不良後果。”
怎麼辦呢?列尼岑感到左右為難。 他不管如何沒有料到他剛剛發表的意見竟會這麼快就要求他見諸行動。 這個提議起碼太突然了。 當然,這個行為對誰也不會有害:地主們反正也把這些農奴跟活農奴一起去典當,所以對國庫毫無損害,差別只是在於這樣做的結果無非是死農奴集中到一個人手裡,否則分散在各個人的手裡。 但是他仍然感到難辦。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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