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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叫人越聽越愛聽,”奇奇科夫說。“讓我不勝欽仰的先生,請告訴我:如果我想成為一個地主,假如就在貴省,我應該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什麼上呢?要想在不長的時間內發家以便履行一個公民的重要職責,那該怎麼辦呢,又怎麼行動呢?”
“如何能發家致富嗎?要這樣……”科斯坦若格洛說。“吃飯去吧,”女主人說完後,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屋子中間,把打了一個寒噤的嬌嫩身體裹到了披肩裡。奇奇科夫以軍人的敏捷趕忙從椅子上跳起來,表情溫柔笑容儒雅地把胳臂象秤桿似地橫著伸給女主人,挎著她得意洋洋地穿過兩個房間進了餐廳,頭一直保持著微微偏向一側的優雅姿勢。 僕人掀開了湯碗的蓋兒;大家把坐椅向桌子移了移,就開始喝起湯來。喝完了湯,幹了一杯果酒(果酒好極了)
,奇奇科夫向主人說:“尊敬的先生,請允許我讓您繼續那時被打斷的話題。我問您怎麼辦、怎麼做、怎麼會更好……”
“這座莊園,就是他要價四萬,我也會馬上給他。”
“嗯!”奇奇科夫沉吟起來。 他有些膽怯地問道:“為什麼您自己不買下來呢?”
“畢竟要知道分寸哪。我自己的莊園已夠我忙活的了。況且我們這裡的貴族們已經開始對我大喊大叫,說我乘人之危買地佔便宜啦。 這些話,我已聽夠了。”
“貴族就是能誹謗!”奇奇科夫說道。
“敝省的情況……您想象不到他們怎麼說我。他們不管我叫別的一直叫一等吝嗇鬼和守財奴。 他們對自己卻無論什麼事都加以寬容。 他們的口頭禪是:‘我自然是把家產花光了,可那是由於我生活中有高階需求啊。 我需要書籍,我應當過豪華的生活,為的是鼓勵工業發展哪;我要象科斯坦若格洛那樣過一輩子牛一般的生活,也不致破產哪。’看他們說的!”
“我好想也當一頭這樣的豬啊!”奇奇科夫說。“他們那樣罵我,全都是因為我不宴請他們,不借給他們錢。 我不宴請他們是由於我覺得這是一種負擔——我幹不慣這種事。 可是如果到我家來我吃什麼你吃什麼,——那我熱情歡迎!
說我不肯借給人錢——那是胡說。真有需要來找我,跟我講清楚拿我的錢去怎麼用,倘若我聽了以後認為這錢你用得有道理,能給你帶來明顯的利潤,我就不會拒絕,甚至連利息都不要。 但是拿錢往風裡扔,我才不幹呢。 讓他們寬恕我這一點吧!他們要為情婦舉行一次什麼宴會,要發瘋般地買傢俱擺闊氣,如何能借給他們錢呢!……“
說到這裡,科斯坦若格洛吐了一口唾沫,差點兒當著太太的面兒說出幾個不雅緻的罵人的字眼來。 他那生機勃勃的臉上罩上了一層憂鬱的陰影。 前額上出現了一些橫的豎的皺紋,表明他的肝火已在騷動。奇奇科夫品了一杯葡萄果酒說:“請原諒,尊敬的先生,我要請您再接著談方才中斷的話題。 如果我買下了您方才提到的那座莊園,那得需要多少時間我才能富裕……”
“要是您想很快富起來,”科斯坦若格洛怒氣未消,硬澀而斷斷續續地說,“那您永遠也富不起來;要是您不在意時間長短,那您不久就會富起來。”
“原來如此!”奇奇科夫說。“是的,”科斯坦若格洛氣憤憤地說,似乎在生奇奇科夫的氣,“必須愛勞動。 沒有這一條,什麼事情也做不成。 必須愛農業,一點兒不錯!並且要相信,這決不枯燥。 人們胡說在鄉下悶的慌,可我要在城裡過他們那種生活,哪怕只過一天,那就準會憋死!莊園主沒有時間發悶。 莊園主的生活毫不空虛,充實極了。 一年四季各種活計層出不窮,而且這是些什麼樣的活計啊!——那些活計真正能陶冶人的情操,姑且不談這些活計多麼千變萬化引人入勝。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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