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逢在總角,與子即同心(第1/2 頁)
與法正等人分別之後,黃元又返回了後山。
狐篤跟在黃元身後,猶豫了兩次,方才說道:“元子,我知你心存仁善,顧念舊情,可法孝直此人,尖酸刻薄,自命不凡,又踩低逢高,實在非是君子,不值得為此人冒如此風險。”
狐篤越說越生氣,他與黃元感情親厚,自是對今日一事有微詞。
黃元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狐篤。
正自言自語的狐篤一時被黃元看的有些語塞,到底還是強自說道:“損者三友,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損矣。”
黃元笑道:“阿篤,我知你擔心我。可是換個思路,若是今日我有事,你是不是會義無返顧地上前相助?
若是今日你有事,是不是會希望有朋友伸出援助之手?
我知道法孝直此人有很多缺點,然而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至少法孝直待我多是真心。
聖人曰,‘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則遠怨矣。’交朋友貴在交心,看人總得多看看別人的優點。”
狐篤也知道黃元平日裡有些濫好人,自己輕易說服不了他,遂輕嘆一聲,不再多言,卻是打定主意,平日裡替黃元多存警覺之心,省得黃元被人矇騙。
黃元當然不是濫好人,他有自己為人處世的標準。同時他也確實想拉攏法正,這是個能料世興衰、睹事知機的奇才。
黃元拉攏法正,當然不是想稱王稱霸,他沒有那個野心,也沒有那份實力,其主要目的是希望法正能幫到父親。
黃元出身江夏黃氏,其祖父便是大名鼎鼎的太尉黃琬。初平三年,時任司隸校尉的黃琬因參與王允、呂布謀誅董卓一事,在李傕、郭汜入主長安之後被殺。黃氏族人多遭荼毒,倖免於難的黃元之父黃保帶著家人從長安逃入蜀中,投奔了表舅劉焉。
黃家和劉焉同為江夏人,劉焉的母親正是黃琬的親姑姑,因此黃琬和劉焉乃是親表兄弟。
黃保入蜀之後,劉焉、劉璋父子看在親戚關係上對黃保還算信重,屢次遷升,拔擢為騎都尉。
但對於黃保來說,這些還不足夠,他希望獲得更高的職位,更重的名望以恢復江夏黃氏的榮光。
為了這些,黃保充當著劉璋奪權的的馬前卒。
劉璋雖然是被趙韙、王商擁立的傀儡,可他自不甘心一直受人擺佈,於是和趙韙、王商矛盾漸生,而黃保這個為劉璋衝鋒陷陣的過河卒子,自然也就遭受到八面來風。
黃元知道父親性格剛直,善正不善奇,擔心父親著了旁人的道,所以一直希望法正這個當代陳平能幫著父親,躲避明槍暗箭,今日倒是如願了。
只是這些不足為外人說。
二人回到後山,黃元將之前帶來的書卷整理好。
狐篤則躺在躺椅上,愜意地說道:“元子,你倒是會享受,能設計出如此精妙的坐具。”
黃元笑道:“我也就擅長點奇技淫巧了。”
“元子,你就是太過自謙了,任先生誇你‘達治知變,正而有謀,’整個學堂誰及得上?我聽說先生寫信給龐明府,請舉你為孝廉。”
黃元笑笑,並不多說。
漢制:(郡國)率二十萬人歲舉孝廉一人,巴郡人口倒是夠,但是巴郡內部多豪強,本地人都分不過來。自己一個外來戶,憑什麼來分別人桌上的蛋糕。
能力這個東西在權利面前到底有多大作用,確實不好評說,所以黃元雖然早知道此事,可從來沒當回事。
黃元將書卷等物收拾好,坐到一塊石頭上。
“阿篤,今年入秋,我準確前往許都。”
狐篤聽後,吃了一驚。
“元子,你在益州已經小有名氣,令尊又在益州為官,為何突然要去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