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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忘了全東京城的人,我也不敢忘了尹老闆你啊,不然的話,我倒上哪兒吃尹記烤魚去?”張涵笑答。
尹大明笑道:“嗨!老弟要吃烤魚?那還不容易?只須著人來招呼一聲,最肥最嫩最香的那條魚還不是即刻就快馬送到老弟的府上去了?”
“可不如在這吃著爽快過癮。今天我來,一呢,是請幾位朋友來嚐嚐你的烤魚,二呢,卻是有點兒小事情,要向尹老闆討教。”
“好說,好說,卻不知老弟有什麼事示下?”尹大明笑著與寧致遠、晏天良等人寒暄招呼罷,自尋了張椅子坐下。張涵開門見山地詢問去秋尹延年等人爭座尋畔一事。
“呃!原來……老弟要問的……是這麼一樁小事啊?”尹大明攢眉苦思,好半天才抬頭,“沒有!”
尹大明很有把握地肯定了自己方才的回覆。
張涵還要追問,寧致遠淡然一笑道:“張大哥,既然沒有,我們就不要再打擾尹老闆了,先來嚐嚐這名動京城的尹記烤魚吧。”
等尹大明走後,寧致遠、晏天良、張涵幾人相視而笑。寧致遠問道:“晏伯伯、二哥、四哥,您們瞧出點兒什麼來了?”
晏天良微笑:“這位尹大老闆沒說實話。”
張涵氣呼呼地道:“晏老前輩見的是。這根蘸蜜老油條,居然敢跟老子玩花活,哼,他當老子還在撮奶?”
“張大哥說過,他在這兒很玩得轉,一般人等絕不敢在這鬧事。所以,要是有人敢在這鬧事,”晏雲孝笑道,“他絕對不會連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可,”晏荷影不禁插聲,“他方才為什麼推得一乾二淨呢?”寧致遠一笑,在張涵耳邊咕噥了幾句。張涵狡黠地笑了,跟眾人笑嘻嘻地一拱手,離座而去。
尹記烤魚果然名不虛傳,更兼有剛從江淮快馬送到的陽澄湖膏蟹,蜀中溫房所育、市面上早已絕跡的時鮮果蔬,再加上黔州府三十年陳的黔嶺春醇酒,眾人雖有心事,卻也大快朵頤。
飯罷招呼算賬,夥計躬腰賠笑道:“我家爺吩咐過了,張大爺的這一席不收錢,另外還要請幾位爺再稍坐一坐,我家爺陪過樓下的靖寧一品侯區小侯爺,還有點子話要向幾位爺回。”回身一招手,茶水已送了進來,是極名貴的眉山三尖。
夥計才出去,竹簾一掀,尹大明已進來了,一臉的誠惶誠恐。張涵笑問他還有些什麼話要回?
“嘿嘿,小人對不住各位。小人這幾天實在是太忙,昏了頭了,稀裡糊塗的,一時間倒沒想起來。去年確實是有人在這裡,為了爭座頭,差點兒打了一架。”
晏荷影大奇:咦,這根老油條怎麼變得這麼快?眼風掃處,見寧、張對視一眼,嘴角俱有笑意,於是她恍然。
寧致遠咳嗽一聲,請尹大明坐下慢慢說。
“是,是。”尹大明側籤身子,小半個屁股斜擔在椅邊,抬袖拭了拭額上的油汗,“好像去年七月吧,到底哪一天,可真記不清了。午後酉時左右,來了輛大車,車子華貴慘了,不是一般的王侯可乘,馬也是萬里挑一的好馬,還有二十八九個極俊的僮僕,只看這些僮僕的衣飾,也不得了。僮僕從車上攙下來一位貴公子,二十不到年紀,一身白絲袍,發上簪金冠,左手拇指上的那個翡翠扳指,識貨的聚寶齋汪老闆一看,當時就傻了,後來他告訴小人說,這枚玉扳指,沒有三萬兩金子根本就拿不下來。”
“那些僮僕一開口就要最好的座頭。可座頭七八天前就訂完了,莫說雅座,就是樓底的一般座頭,也被那些三年一進京‘人計’的各郡郡守老爺們預先訂了,沒法子,夥計只好來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