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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跳,也顧不得穿鞋了,只著中衣衝了過去,猛拍西屋房門:“二弟,怎麼回事?”
裡面傳來清晰的雨水衝擊聲,他與隨後趕來的薛柏對視一眼,大概猜到屋頂塌了,卻不知有沒有砸到人……
葉芽在被薛樹抱到一旁時就恢復了鎮定。知道薛松他們一定會過來詢問,她飛快地穿好衣裳,一邊讓薛樹趕緊把被褥抱到地上去,免得被雨水淋到,一邊穿鞋下地,只是剛要邁步,腿忽的一抖,若非她及時扶住炕沿,恐怕已經摔倒了。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薛樹,忍著不停哆嗦的雙腿去摸放在櫃子上的火石,還沒點著,外面腳步聲起,緊接著就傳來薛松急切的拍門聲。這種時候,她也顧不得散亂的頭髮了,胡亂扯了扯衣襬,摸黑去開門。薛樹抱著一堆東西,根本幫不上忙。
屋子裡雖算不上伸手不見五指,卻也是極暗的,眼睛在習慣黑暗之前根本看不清楚。房門開啟的那一瞬,薛松大步衝了進去,不料正好撞在來不及走開的葉芽身上,感覺她被自已撞得要朝一側跌倒,他心裡一急,本能地伸手去扶,卻不想錯估了她手臂的位置,大手不小心碰到一處綿軟的豐盈。
從未有過的觸感讓他心頭一跳,好像被燙到一般欲縮回手,可到底情況危急,藉著夜色的掩飾,他不動聲色地以最快的速度將手移到她手臂處,用力一託,便將人扶正了,聲音無比平靜:“弟妹,你沒事兒吧?”待她站穩,馬上收回手。
薛松的動作特別快,又是輕觸急退,葉芽心中擔憂屋頂,根本沒發覺胸前敏感被他碰到了。她一邊暗罵自已太嬌弱,薛樹只進去了那麼一會兒她的腿就痠軟抖個不停,一邊開口安慰薛松:“沒事沒事,大哥你彆著急,阿樹也沒事,就是炕頭那裡的屋頂塌了。”轉身去點蠟燭。
燭火顫巍巍地搖曳,火苗從小到大,照亮了屋子。
東邊炕頭一片狼藉,落滿了被雨水澆爛的茅草,更糟糕的是,隨著傾盆暴雨無情地往下落,屋頂那個大洞西邊的茅草也鬆動了,陸陸續續往下掉,眼看小半個屋頂都沒法要了。
薛松嘆口氣,本以為還能再堅持三四年的,沒想到一場暴雨就要讓這座茅草屋提前坍塌了。
他又仔細察看了一下屋頂,確定不會影響到灶房,回頭對葉芽道:“弟妹,你跟二弟把被褥搬到東屋去吧,然後你先歇下好了,我們把地上的東西挪過去,也就睡了。屋頂破的太厲害,今晚肯定沒法補……弟妹,你先將就幾晚,我會盡快修好的。”
村裡沒有太多講究,大多數都是一家人睡一個炕,特別是冬日天寒地凍,農家又沒有那麼多木柴好燒,為了集中取暖,一般都只用一邊的鍋做飯燒菜。當然,如果兒子成家了,肯定得跟媳婦孩子分住一屋的,若是有錢講究的人家,也會早早讓姑娘們單住一屋。薛松不知道葉芽能否習慣幾人睡大炕,奈何他們家就這兩間能睡人的茅草屋。
葉芽打小就跟爹孃睡一個炕,自然習慣,可,可讓她跟薛松和薛柏睡在一個炕上,想想就夠難為情的。但她也明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低頭跟薛松說了句“沒事的”,便跟著薛樹過去了。
“大哥,要不要在炕中間擋點什麼?”待兩人離開後,薛柏湊在薛松身前道。
薛松面無表情地看他:“擋什麼?”
薛柏不自然地咳了咳,主意是不錯,但家裡還真沒有可用的東西。櫃子裡倒是有閒置的布,可要想把布掛起來,既要裁剪又要往屋頂窗子上敲釘子,這樣一番大動干戈,反而會讓她更不自在吧?
見他不說話了,薛松沉聲道:“搬東西吧,別想些用不著的,一會兒老老實實睡覺就行。”四人睡一炕,弟妹怎會允許二弟犯傻?
“我沒想……”薛柏低聲辯解了一句,見大哥已經頭也不回地去搬衣櫃了,只好閉了口,走過去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