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4 頁)
“媽!”
媽?鐵嫂愣怔了一下後,仔細向那張臉辨別著望去:天啊,這不是滿倉還會是誰?
“滿倉啊!你跑哪去了,怎麼連個信都沒有哇?”鐵嫂撲過去,一把拽下對方嘴裡半禿嚕的毛巾,然後抱住那張臉放聲大哭起來。
“媽,您先別哭,先把我手上腳上的繩子解開……”
鐵嫂這才意識到兒子還被裹在麻袋裡,她手忙腳亂地把兒子從麻袋裡拽出來,然後用剪刀使勁鉸著捆綁在兒子手腳上的繩子,邊鉸邊興奮地衝屋裡喊:“老頭子,兒子回來了!寬寬,快起床,爸爸回來了!”
滿倉見到鐵生時,鐵生正在床上躺著,看到兒子,他嘴張了好幾張,才在嗓子眼裡掙出了一句裹夾著哭腔的:“兒子啊——”
這讓滿倉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待發現父親真的是偏癱了時,他不禁撲上去抱著父親的上半身大哭起來。僅僅一個月而已,他不明白父親為何會變成了這樣。他哭著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母親。
鐵嫂邊撩起衣襟擦拭著眼淚,邊向滿倉講述了鐵生髮病的原因和經過。一時間,一家人哭成一團。
早飯時,滿倉吃得狼吞虎嚥,像一隻許久沒有獵到食物了的狼。父母幾次問他這些日子的情況,他都翻嚼著滿嘴的食物忙不迭地抽空回一句:“爸、媽,等我吃完飯再跟你們講,我都快餓死了。”
飯後,滿倉滿足地用手抹了一下嘴巴,開始向父母講述自己這一個多月來的離奇遭遇——
一個多月前的那個早晨,滿倉連著做了兩宿的車,第三天傍黑天時到了省城。滿倉下車,找了一家很便宜的私人旅館住下。睡到半夜時,有人敲門,說是公安查房。滿倉就開開了房門,還沒看清對方長得什麼樣兒,就被突然湧進來的幾個人捂嘴的捂嘴、捆綁的捆綁、套頭的套頭,稀裡糊塗地裝進了麻袋裡,然後又不知怎麼支開了旅館主人,把他從旅館弄了出去。
滿倉不知自己被弄到了什麼地方,反正周圍除了這幾個人的動靜,整天都靜悄悄的。
“他們不讓你吃飯、上……廁所?”聽著兒子的敘述,鐵生比比劃劃、磕磕巴巴著急地問。
“讓啊,但這一切都是蒙著眼睛進行的,完事後再捆上手腳,堵上嘴。唉,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們了哪!”滿倉伸出手,撫弄著上面被繩子勒得通紅的血痕,嘆著氣說。
“那……就是說,你這一個多……月裡什麼都……沒幹,一直被綁……架著?”孫子有了音訊,兒子又回來了,鐵生的精神頭好多了,舌頭似乎也靈活了許多。
“是啊,我一直被人家綁架著,控制著。”滿倉有些慚愧地回答。
“那,你的手……手機是……怎麼回……來的?”鐵生說著,朝老伴示意地擺了一下頭,鐵嫂便站起去了廚房邊的小屋。出來時,手裡拿著一部銀灰色的手機遞給滿倉。
滿倉接過手機,兩面看了看,臉色倏地變了:“這真的是我的手機,奇怪呀,這手機是誰送回來的呢?難不成,綁架我的人是熟人?”
滿倉的話讓大家都緊張起來,尤其是鐵生,剛剛有些喜色的臉馬上又被死灰罩住。他抬眼望著滿倉,感覺整個事件的重心又宛若夕陽下的陰影一點點向自己身上襲來。
“不、不、不會吧!”雖然鐵生心裡已完全明白滿倉是受到了自己的牽連,可他嘴上仍然堅持著不肯承認。對於自己年輕時犯下的罪孽,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讓兒子明白而已。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在兒子面前保持著他一生一世的威嚴和正統,保持著他那顆虛榮心的繼續滿足。所以,即使上帝已讓病魔封住了他半張嘴,他仍然極力地把矛盾從自己身上向外引開著,“熟人,那麼……做,會為……什麼呢?有……什麼必要……嗎?”
是啊,為什麼呢?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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