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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智多近妖,小小年紀名聲大噪,一個沒心沒肺,率真到喜怒哀樂半點兒不曉得掩飾。柳桑微微側頭,輕搖了搖頭,轉身躺到吊床上。
深秋日落,風有些涼。
柳桑慢慢閉上眼,吊床微微晃動,他長長的頭髮並未束好,幾縷髮絲滑過蒼白的面孔垂在身側,隨著吊床和身上的青衫擺動。
夏柔透過半掩的窗子,瞧見柳桑閉著雙眼躺在了吊床上。她皺起眉頭,跟夏湘抱怨:“護院都在外頭守著,怎麼獨獨他跑來當護衛,還在院子裡待著?這也太不像話了些,讓人瞧見了又是風言風語的。”
“我這院子早在風口浪尖兒上了,多點兒是非也無妨。既然戴言不放心,派了人來當護衛,就讓他當罷。只要別干擾了咱們有什麼打緊?”夏湘知道自己處境有些危險,戴言的安排對自己來說必然是好的。
對柔姐兒,也是好的。
柔姐兒卻想不透,無緣無故幹嘛弄個男人守在門外。
“你瞧,他還是個傻子,如今上秋了,天氣涼的很,夜裡還會有潮氣,他就躺那兒也不知睡著了沒有。若不是傻子,早就找個暖和地方睡覺了,怎會大半夜躺在外頭……凍出病來如何是好?”夏柔蹙眉。
夏湘用針鼻兒颳了刮頭發,接過乳孃遞過來的熱茶,笑道:“你若是厭煩他,管他會不會凍出病來?”
說完,夏湘輕啜了口茶,點點頭:“乳孃,今年這菊花茶味道比去年還要地道些。”
“花兒開的好,小姐窨茶的手藝也越來越嫻熟,這茶的味道自然會越來越好。”乳孃看著夏湘,眼底盡是笑意。
曾經,她把夏湘當個孩子護著,守著,片刻也不願離開。如今,這孩子守著她,護著她,甚至護著身邊所有人,讓她覺著又心酸又驕傲。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比旁人家的孩子優秀,自己家的孩子更懂事,讓乳孃每每看到夏湘都覺得寬慰又自豪。
柔姐兒也跑過來,接過一杯茶:“我也品品。”
“嗯,味道著實好,比夏府的強上許多。長姐做出的東西,味道就沒有差的。”柔姐兒眯著眼笑。
夏湘抿抿嘴:“未必,我漚的糞肥味道可不怎麼樣,不信你去聞聞。”
“哎呀!提那個作甚,我去後院的時候聞到過,嗆得我一整日也沒吃好飯。”夏柔將茶杯放到悶戶櫥上,又探頭看了眼窗外。
柳桑依然躺在吊床上。
“那日瞧著病怏怏的,再這麼躺下去會不會真的病了?”夏柔有些緊張。
夏湘意味深長地望著夏柔,調侃道:“你怎麼忽然關心起旁人來了?倒沒見你這樣在意我。這真是古怪事。”
“我是怕他染了風寒還跟在長姐身邊,傳染長姐就不好了。分明是擔心你,你還冤枉我。”柔姐兒吐了吐小舌頭。
夏湘正要笑她,乳孃卻皺著眉頭開口了:“大小姐,要我看,三小姐說的在理。放著個男人整日跟在身邊,終究好說不好聽,會惹出麻煩。”
“是非從未斷過,怕那些作甚?再說,如今怕也沒人敢在背後嚼舌根說我的閒話。”夏湘撿起手邊的繡花針,打算繼續繡荷花。
乳孃卻奪過繡花繃子:“夜裡不得眼,明兒再繡罷。”
夏湘點頭,任由乳孃將繡花繃子收了起來。隨後,夏湘嘆了口氣,知道要有麻煩了。果然,乳孃收好繡活就坐到夏湘身邊絮叨起來。
“大小姐,您馬上要及笄了,再這樣上下不分,不曉得避嫌可不是好事兒。奴婢是伺候您的,不是管束您的,可奴婢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旁人壞了您的名聲。姑娘家日子過的再好又如何,賺的盆滿缽滿到了不還是要嫁人?姑娘家若壞了名聲,那可是一輩子抬不起頭……”
夏湘頻頻想要插話,卻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