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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我的外甥女是個孝順的孩子,咱們魏家可沒出過白眼狼。”
唉,再不濟,這兩位也是自己的親舅家,睡蓮也不想再起衝突,默默站著不吭聲,目光低垂。
顏老太太手中念珠一頓,端茶送客。
魏大舅和舅母都沒想會以這種方式收場,均微微一愣,舅母還想說些什麼,被魏大舅一個嚴厲的眼神攔住了,舅母到底閉嘴了,將臉瞥向一邊。
魏大舅躊躇片刻,站起來向顏老太太告辭,還從荷包裡掏出一塊掐絲琺琅金懷錶送給睡蓮。
睡蓮沒有接,只是看著顏老太太,顏老太太微微頷首,她才雙手接了:“多謝大舅。”
舅母龐大的身形晃了晃,目光定在那塊金懷錶上,熱烈得似乎要把那金錶灼出一個洞來!
睡蓮明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卻坦然接回金錶,順手給了一旁服侍的採菱收起來,好像這並不是
什麼稀罕的物件似的。
舅母氣得眼前一暈,咬牙強忍著跟著魏大舅告辭出門了。
魏大舅夫妻倆上了有些斑駁的黑漆平頂馬車,馬伕一揚鞭子,兩匹老馬開始慢跑起來。
馬車從廣化寺街西行至鼓樓下大街。鼓樓下大街是宛平縣界和大興縣界的分界線,繼續北上到鼓樓,然後右轉至鼓樓東街、東直門大街,最後拐向東直門北小街的北居賢坊。
魏大舅的家就住在北居賢坊東直門北小街與王大人衚衕交匯處的一處二進宅院裡。
魏家在南京住的是大宅子,可是今年遷都燕京,魏家不得不在燕京買房置地,魏老太太堅決不同意將南京大宅子賣掉換成現銀,可是魏家薄薄的家底根本無力買下大宅院。
所以當家祖母魏大舅母別無他法,只好在價格相對便宜的燕京北城北居賢坊買下了這套二進的宅院。
這所二進宅院三代同堂,住著魏老太太、魏大舅和魏小舅兄弟兩家人。大小主子近二十人、下人三十餘口,將這個院落擠得滿滿當當。
尤其是僕人群居的廊房,狹窄得晚上誰家婆娘□換了個腔調,第二天一早全府的僕人都知道!
魏大舅承蒙去世的父親陰澤,在國子監最不受重視的算學謀了個從九品下的博士的差事,人稱魏博士。
按照國子監的制度,算學一科設博士二人,助教一人,只有資格教習八品官以下的官家子弟以及平民的子弟。
魏大舅只是個秀才,好在他在算學方面頗有研究,所以在國子監還能捧牢博士這個並不豐盛的飯碗。
這位魏大舅在國子監如同隱形人般不受重視,回到家也如一個木頭人,仍憑妻子在耳邊絮絮叨叨。
馬車上夫妻倆冷戰一路,誰也不理誰。回到家裡,魏大舅母再也受不了,剛進了內宅就開始河東獅吼道:“你怎麼把那個金懷錶給一個外甥女了?!”
“啊!你明知緯哥兒眼饞這個懷錶很久了!國子監的世家子弟們誰沒有個懷錶充充門面?!唯獨咱們緯哥兒腰間懸一個空落落的荷包!魏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魏大舅脫去木屐,坐在炭盆邊向火取暖,說:“婦人見識,有沒有臉面豈是一個西洋懷錶決定的?緯哥兒今年秋闈是京城五十九名,十八歲就有了舉人的功名,比他老子有出息多了,有子如此,魏家中興有望啊。”
“呸,京城的舉人比韭菜還多,一抓一大把,單是那些秋闈第一民解元還成堆呢,每三年還冒出一茬新的,咱們緯哥兒有沒有出息,還要看明年春闈能不能高中!”魏大舅母不以為然道,話題又直指金懷錶:“你當初不是向緯哥兒承諾,一旦他春闈得中成了進士,就把這塊懷錶送給他麼?如今你巴巴的給了外甥女,看你如何向親生兒子交代!”
魏大舅依舊坐在小杌子上向火,說:“我也沒想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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