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掌中舞(第1/2 頁)

帝京盛世閣，二層雅間。

在薰香嫋嫋中，身著輕紗的絕色美人正在一位大漢伸出的掌心旋舞。

她面容嬌媚，五官如玉雕琢般精緻，一舉一動間都透著勾人魂魄般的魅惑。那一對鳳目中更是透著盈盈水光，就像要將人溺在其中。

她的身姿纖瘦，但肩卻較之一般女子更加寬闊，便是身量，也如男子一般挺拔。

這位高個美人傳說是從西域尋來的，故而因與一眾江南水土養出的靈巧姑娘區別，深得客人喜愛。再加之她才藝絕世，劍術使得曼妙無雙，乃是這盛世閣的招牌。

盛世閣是青樓，也是帝京最聞名的風月場，這裡的姑娘向來賣藝不賣身。而此處新捧出的花魁便是如今在跳掌中舞的西域美人，劍舞娘子，白守貞。

白姑娘的掌中舞向來是一般人難以一見的，故而如今雅間裡的客人均是非富即貴。見著這世所罕見的精妙舞藝，在座諸人皆連連喝彩。

但白姑娘向來不接見客人，問其原因，只道是從小有西天鳳星之命，需等待真龍歸位。這倒不是她的自稱，傳說在她初到此樓之際，天顯鳳星，且宮中的巫師曾有預言，盛世閣將有位花魁閨名守貞，天生鳳主之名，只有保其貞潔，才可護寧國安定。

也是因為傳說中的鳳主命格，朝堂之上的皇帝也對此女甚是在意，甚至欲納其入己宮闈。可惜因太后反對這風塵女子亂了法紀，才將此事暫緩。

畢竟是皇上喜愛的人兒，眾人也不敢對之不敬。故而一舞完畢，這位白姑娘盈盈行過一禮，便回到自己的暖情閣休息。

換下繁瑣的墜飾和衣物，他坐在鏡前，用水洗淨畫著濃妝的臉孔。復又揚起臉，便驀得照出一張在清雋中帶著幾分剛毅的辨不清男女的絕世容顏。

苦笑一聲，他隨手描了眉，便換上一身素色袍子，在夜色中前往郊外的寒音寺。秋日的風有些冷，吹在身上，就如刀割。

刀…一想到那閃著寒光的刀，他的心不由一緊。那些人的命於皇座上的人，又算得上什麼？

嘆了口氣，他坐上停於河岸邊的馬車。在路過早已化為灰燼的曾經的安王府時，他輕聲問車伕：“小姐…她，還好嗎？”

在良久的沉默之後，是有些傷感的語調：“小姐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聲不響的，也辨不出喜樂。”

是啊，素未謀面，又何談思念？不過是一紙婚約，若非這無理的婦道準則，如她這般剛過及笄之年的妙齡少女又何必了斷塵緣？

馬車到了寺外，他緩步下來，和守寺的通報一聲，便來到她所在的屋舍。

房間還是如往常一般整潔，素色的紗布裝點下，一切都顯得格外淡雅。輕輕喚了聲“妹妹”後，坐在榻邊的女子回過頭，有些訝然的望著她。

“阿貞姊姊怎麼想起這個時辰過來？”淺淺一笑，她快步走來，為他取下染著寒氣的外裳，又找來熱茶，讓他暖暖身子。

坐在身著縞素的小姑娘的對面，他有些赧然道：“真抱歉這麼晚還來叨擾…我叫風塵女子總是來找妹妹，也不知會不會汙了這乾淨地方…”

小姑娘清秀的面孔上立刻顯出憤然，微微皺著眉，她難得的打斷了別人的話：“阿貞姊何必這樣妄自菲薄！人都是一樣的，哪要提這些！只要姊姊想，隨時來找妹妹就好！”

點了點頭，他的神情一時有些憂傷：“這都是第三年了，你還穿著這衣裳。”

小姑娘那對明媚的眼中顯出幾分悲成戚：“是啊…安王走得悄無聲息的，若是我不記得，大概也沒人記得了…只希望我每日的祈願能讓他來生過得更自在，莫要再…”

三年了…距自己“離開”，已經有三年了…如今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唯有這位曾經連見也未來得及見得太傅的獨生愛女齊小姐，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