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顰間眉心(第1/2 頁)
一抹陰色,慢慢地爬上一間民房的牆壁,簡陋的簷棚下,冷悄的很,但偏偏那裡就有一個人,暮色漸染,端的沉厲寂寥,在那裡沐浴在一片清和的靜謐當中,甚至靜寂的可怕。這人當值中年,一頭披散的頭髮,隨意搭在肩襟後,不怒自威的氣勢,隨著空匆的時光流逝,變得很是非凡不同。
他悠悠然坐在一根還算堅韌的朽木上,彷彿巋然成佛,塑瓣蓮花。雖是不落凡俗,但他精厲的眼睛,泛著青光的盯著前面那一座隱身在一排房舍當中的宏大的建築,他處身的地方,與之相隔了一條街,雖是很遠,卻無損他專注的盯視。想來是因為厭煩了,索性他直立起身來,一絲不倦的揹負雙手,一副任君憑闊的氣概,緩緩的走了出去。
街市在一片喧囂中,彷彿被凝聚住了,那一排排鱗次櫛比聳列的民房及堂廟,在牌坊的映襯下,有種被瀰漫的稀薄空氣,開始緊勒,急促,甚至變緩。整座大街被一陣厲勢所籠罩,卻只有會感應氣機牽引的人能夠察覺。
孟索阻止秦燃擒拿楚室曉,是因為他的氣魄不凡,在這險峻又風雨飄搖不定的時候,只要是有裨助的人,他都費力結交,甚至收納。想他們以前也是“大光明教”中的人,名鄴不計前嫌,將他們收編,算是如出一轍吧。他孟索也是少數具有政治眼光的人,所以北靜未銷看中了他靈敏的嗅覺,甚是倚重,而同屬“括易一室”的甪行呂,也是如此。當初襖教初具形成,流傳至江南“秣陵”來,曾有一大批才能異士近相投效,其主並是享有南楚冥獄之稱的“冥獄先生”。他的手腕強硬,組織嚴謹,籠統而節制,其勢力如日中天,若不是名姓宗族扼制,想必現在並是他祆教的天下。他們並是其中的一粒沙礫,無根無勢,身似浮萍隨風飄搖。
當沉浸在一片恓惶當中的街心,隨著一個人的走動,漸漸寥落而危險,那份氣勢洶洶感染著僅僅是懂得技擊之道的人,駭然動容。
“內室”一系的人除了秦燃及孟索,其他的人修為也是不俗,自然能感覺得到那迫來的險惡威懾,這人挾無比披靡的氣魄而來,料定不會善罷甘休,並各自在心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楚室曉雖然感覺不到,但從他們如臨大敵的情形當中,可以看出有敵人來了,而且無法阻擋。果然街心屹立一道似牌樓的身影,巍巍然崇山,很是魁偉堵重,阻擋在前。
孟索深吸了一口氣,吐納出來,感覺沉悶,他自然能感覺到來者的不凡,恐怕是“內室”之主甘修雎親臨,也將稍稍遜色三分。當下沉聲及道:“你到底是誰,與我‘括易一室’究竟有何恩怨,竟然前來攔截阻擋,又是為何?”
那屹立在街心的人,不曾回應,緘默無言的冷峻,讓藥鋪外的一隅,佈滿寒慄,霜刃如刀。他巡視了一遍,最後將目光如炬的鎖定楚室曉身上,淡漠的道:“你怎麼還在這裡,不去汲取你的‘君子令’在這裡耽擱幹什麼,難道你不要自己的孩子了麼,呵呵…”說罷,很是意味深長的詭譎一笑。
楚室曉一愣,他與裘閻之間的交易,沒有人會知道,究竟他如何曉得的,而且如此清楚,彷彿親臨其境,如似在一旁幫襯一般,但偏偏又不認識於他,於是並沒有回答。
孟索不自禁的暗暗嘲諷,又是為“君子令”而來,難道這世間就沒有其他的追求了麼,閒暇清風明月淡酒釅茶,相應介舒,且不更好,偏要來攪動這一潭掙扎求存的死水,危險又重重,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得不償失。
“看你也是不凡,也作那些貪念權勢的小人麼,豈不自降身份,有損名聲麼!”孟索料定他不會將自己放在眼裡,但臨敵對陣的氣勢不能輸,遂厚顏插足,打擾的道,“括易一室不是凡俗庸碌的組織,它退北境軍馬,平四海清靖,保一方安定,難道僅僅為你一己之私,就潰於蟻穴麼。”
孟索這一犀利又沉錘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