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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沒有堅持,大概知道堅持也沒用。他轉向東堂光一,說:“你是不是又惹你祖父生氣了?”
東堂秋人看他一眼,嘆口氣說:“沒有最好。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祖父畢竟是祖父,你要尊敬他,順從他。”
東堂光一沒吭聲。東堂秋人拍拍他肩膀,一轉身,又忙著和賓客周旋。一直被迫站在一旁,想走又不好移動的江曼光,這時才總算鬆了一口氣。剛剛那場紛爭,她雖然有聽不懂,卻感覺得出那種劍撥弩張的緊張氣氛,莫名其妙地也跟著緊張。
“怎麼了?看你緊張成那個樣子!”東堂光一看她鬆口氣的模樣,失笑起來。她自己也覺得好笑,跟著笑起來。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東堂光一問。
江曼光約略解釋一下,說:“聽我父親說大和物?的會長及重要董事都姓東堂,我還開玩笑地想,會不會就是你這個東堂,沒想到……。”她搖搖頭。“真沒想到那位東堂先生就是你父親,我還誤打誤撞來到你家。”
“很驚訝?”東堂光一笑問。
“是啊。”江曼光點頭,老實承認。“你這個人,老是有許多教人嚇一跳的地方。”
東堂光一仰頭笑起來。俯臉看看她。突然正色說:“你不問嗎?”
“你要我問嗎?”江曼光反問。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東堂光一沒有立刻回答。他先拿一杯雞尾酒給她,自己也拿了一杯,啜了一口後,才說:“我家世代都是武士,高曾曾祖襲位男爵,原是日本舊華族。後來幕府頹倒,東堂家以武士道治家的精神仍然沒有改變,東堂家的男孩從小就必須在嚴格和督導下修習劍術。明治時期,在外國商賈大量湧入日本之後,我高祖父體認今後將是商貿的時代,創立了一家雜貨的流通,經歷幾代擴充努力,慢慢演變成今日大和物?的規模。雖然如此,武道的修心,仍是東常家男人最重要的課題;專制、高壓、守舊、封閉,都是這個家族的特色,在東堂家,沒有所謂個人意志可言,一切必須順從宗長的命令,宗長所說的話就是法律。”
關於東堂光一的背景狀況,在紐約時,江曼光粗糙的聽過一些,所以這時聽東堂光一親口?述,並沒有太驚訝,只是靜靜地聽著。
“二次大戰時,我曾祖父更身為帝國少佐。戰後,他卸去軍人的身分,全心發展大和物?;大和物?有今日的規模,就是在那時奠定的。但他認為,東堂家世代?武士,武士道的精神絕不能背棄。他以這樣的信念教育我祖父。而我父親身為長子,更是在祖父專制、嚴格的教導下成長,其它如冬二、夏?叔父則在祖父嚴格的訓練及控制下,性格變得軟弱或冷漠寡情,而唯一的姑母春華卻跋扈又專斷。即使出嫁後,她仍然事事幹涉,根本不把常理東常家務的長媳我母親,放在眼裡。”
他停下來,自嘲地笑一下,一口喝乾手中的酒。跟著又說:“我父親是個崇尚自由的人,受不了祖父的專制,跑到了美國,在那裡遇見我母親,並結婚。誰知在我七歲時,我父親竟然丟開美國的一切,帶我母親和我回東堂家,從此,開始了我的惡夢。我說過,東堂家的男孩從小就必須接受嚴格的劍術修練,當然我也不例外。在祖父親自嚴格的督導下。常常不得喘息,總是一身傷痕累累。對於這個,我還能忍受。我無法接受的是必須毫無道理的服從,以及那一大堆可笑的條規。當然,我更無法接受姑母的跋扈。我覺得在東堂家既不重視又不尊重個人意志的專制壓制下,我母親很可憐。我反抗又反抗,最後一走了之跑到紐約。我母親好說歹說一直勸我回來──”
他喝了口酒,沒再說下去。
“然後呢?”江曼光問。“
東堂光一聳個肩。“然後,就是你看到的。”
江曼光瞅著他,明亮的雙眼水盈盈,好像盛有表情。東堂光一瞅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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