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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睡前無奈地搖了搖頭。當年皇后本就要一個嬌憨天真的人做公主丫鬟,想著後宮詭譎殘忍,又有自己庇護,公主只需平安喜樂長大即可,可誰能想到之後的事情,誰還不是在一個個跟頭面前長大的。
謝鳳雲回謝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她咬著牙不願跟母親透露今日宮內半分情況,她素來驕傲,事事拔尖,從未有這樣被人打臉的時候。
屋內已然是一片狼藉,門外,貼身丫鬟拍這門焦急地喊著。她端坐在案桌前,挺直身子,抬著頭。
鬢間的碧璽碎荷花頭釵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荷花花瓣四處濺散,在一地殘破的地面上依舊耀眼,這是一塊極為罕見的粉色碧璽雕琢而成的荷花,純潔乾淨的色澤在陽光下似有活水流動。
她緊緊盯著那根髮簪,眼底逐漸泛紅,水汽瀰漫,死死咬著唇不說話,耳邊丫鬟的喊聲逐漸遠去朦朧,這朵支離破碎的荷花像極了那日她去東宮時看到的那朵被太子捧在手心的荷花。
嬌嫩,美麗,鮮活,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六歲那年第一次進宮,看到抱著千秋公主的太子,少年時期的太子殿下身形纖細修長,面容清雋秀氣,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笑意,他不厭其煩和時於歸說著話,牽著她的手,溫柔地擦著她唇邊的糕點殘渣。
他帶著時於歸穿過御花園的紫竹林,身姿比園中的修竹還要挺拔。他抱起時於歸的動作溫柔,即使面對公主赤/裸/裸的抗拒依舊是面帶微笑,一點都不惱。
她也有兩個哥哥,大哥謝書群甚至比太子還大一些,二哥謝書華與之年紀相仿,但大哥從不會這樣對兄弟姐妹,他自小肩負母親的期望,溫和卻有距離,對他們一樣嚴厲,偶爾摸摸她的頭,已經能讓她高興許久,二哥整日跟在大哥身後,脾氣比她還不好,母親和父親又極為寵溺,沒有和他打起來就不錯了。
原來哥哥是這樣的。年幼的謝鳳雲當時羨慕地想著。
那個少年對著她走來,臉上笑容斂了斂,雖然依舊帶著笑意,但笑容冷淡許多,他對著她點了點頭,溫和地稱呼她為謝三娘子,那雙眼中比那日的驕陽還要明亮耀眼。
時於歸倒是一直和她犯沖,一見她就耷拉著臉,雙手小大人一般緊緊抱著,把腦袋/埋/在太子懷/中,不高興地說道:「我要見父皇,快走。這裡的人實在太討厭了。」
態度真是一如既往得噁心人。
謝鳳雲冷笑,兩人性格上不合大概是命中註定的事情了。
她努力成為一個出眾的世家娘子。他喜歡有才氣的人,她便咬牙學著琴棋書畫,他喜歡打馬球,她便學著上馬揮球。
能得到他的資訊是這樣少,她想著也許入了宮就好了,比常人更靠近他就可以瞭解得更多,所以她進宮當了時於歸的陪禮人,又假裝為了替父祈禱去了玲瓏殿,她一步步走著,卻不曾想,有人早已攔在她面前。
一個其貌不揚,家世普通,毫不起眼的柳文荷。
一個處處不如她,可偏偏得到她最喜歡之人喜歡的人。
她眼底似要瀰漫出血來,尖銳的紅色指甲刺破她的手心,她咬著牙保持著最後的體面,不願低頭。
「你們都下去吧,我與鳳雲談談。」
「這……群兒你怎麼來了,謝侍郎送走了嗎?」
「母親,天色黑了,你讓廚房端碗粥來,鳳雲鬧了一通只怕要餓了。」
「你先去吃吧,我等會就勸她出來了,你今日和謝侍郎在書房帶了一天,先去休息吧。」
「不礙事的,母親也累了,好好休息。」
謝書群在謝家威懾力十足,眾人信服,史可雲也一向聽他的話,聞言只好摸了摸腰間的鞭子,嘆了一口氣說道:「雲兒是個倔強性子,你也知道的,自小就不服輸,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