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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的面龐漲得血紅,他狂厲的叫道:“大哥,你怕他我於儀可不怕,五雷教毀於一旦,全是姓楚的小子一手造成,如不殺他,你教我五雷戰死弟子如何瞑目?教我們活著的人如何安心?”
千雷手朱輝大吼一聲,變色道:“賢弟,你跟隨愚兄二十餘年,你看愚兄可是畏死寡情之徒麼?年青時愚兄尚不重視這條生命,待到愚兄鬚眉皆白,卻反會珍惜這風燭殘年麼?”
火雷手於儀全身一陣抽搐,黯然垂下頸項,唏噓無語,朱輝溫和的拍著自己拜弟肩頭,沉重的道:“賢弟,不錯,本教遭到重創,是楚雲一手造成,孰是孰非,且不去說他,在目前,賢弟,憑你我二人之力,你以為拾掇得下對方?殺得了他麼?”
火雷手於儀木訥的看著朱輝,良久,嘆了口氣,那深幽的尾韻裡,有著令人不忍卒聞的落魄與蒼涼。
朱輝目眶含水,緩緩的道:“方才,為兄所使的那一招。
你一定看得出,那是為兄‘九環千雷手’中最為精絕拿手的七招之一‘雷神齊怒’,憑對方那閃挪的身法,步法,不用再繼續下去,為兄已經明白到最後勝利是屬於誰了,你的猝襲,為兄也看出是你最為擅長的‘揚雲摘心’一式,但是,結果如何?情勢的演變,到最後會不可收拾,而除了我們白白賠上兩條命之外,仇,仍然報不了,恨,仍然鬱積不散,那麼,我們縱然戰死,我們所求的代價,在何處?
弟兄們的希冀何日再能實現?與事又能何補?為兄的並不畏死,為兄的早已活夠了,但是,如此毫無價值的死去,為兄實難瞑目……”
火雷手沉默了半晌,微弱的道:“七哥推斷得雖然不錯,但是,或者會有奇蹟出現……”
“奇蹟?”
千雷手落寞的笑了,低啞的道:“賢弟,你也活了偌大一把年紀了,難道說,我們在刀尖上打了這多年滾,在驚險裡出入了千百次,是憑著奇蹟與僥倖麼?假如不是我們艱苦的鍛鍊,用血汗得來的經驗,今日,吾等尚能立於此處麼?賢弟,不要依靠運氣,更莫希望奇蹟,那是虛無的,武學之道,全是以硬碰硬,沒有什麼取巧的地方,有多少深度,即能發揮多少潛力,否則.只有對自己所學的淺薄而認命了……”
說到這裡,這位五雷教的首領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他向站在那邊的楚雲微微一瞥,傷感的道:“現在,就是如此,賢弟,我們只有對自己所學的淺薄而認命了
楚雲平靜而安詳的凝注著眼前的兩位老人,他心中異常明白在此情此景之中,對方的心緒是如何痛苦與淒涼,自古以來,英雄未路,壯士落魂,便是最為傷感之事,有心而力絀,有氣而難平,易地處之,又待如何?
沉吟了片刻,楚雲緩步走近,真摯的道:“二位教頭,在下實不願與二位再起爭端,更不原再見流血,有著仇怨,為何便不能化解呢?為何要越結越深?難道彼此間不能以一個恕字去架友誼之橋樑?在下相信,便是在下今日喪於二位手中,二位滿手沾血,亦必不會認為是一件快樂之事,二位又何苦非要一定求得一個悲劇的結果呢?在下是說,無論這悲劇是由雙方哪一位演出,其意義全是一樣的……”
空氣中有著一陣凝凍般的沉默,在這短暫的時間裡,五雷教這兩位僅存的高手,已衰頹得像陡然間老了十年一般。
過了一會,火雷手於儀低啞的道:“姓楚的,或者你說得對,但是,唉,武林中千百年來的傳統不易,強者,永遠佔著真理!”
火雷手雖然己鬥志全消,但由他的言語之中,卻仍然可以聽出他的悲憤與不甘,千雷手朱輝急忙看了拜弟一眼,沉聲道:“賢弟……”
楚雲淡淡一笑,平和的接道:“二教頭之言頗為中肯,不過,也要看那強者所佔之理是否確屬‘真’理,否則,山能傾,海能枯,一時的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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