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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濡濕了。鍾嘉聿以為是吻,輕含慢吮的觸感,氣息深鑽的撩撥,是手指無法比擬的微潤。當濕意沿著耳背滑落,他才知道?還有陳佳玉的淚。
右耳是周繁輝的咄咄逼人,「你阿嫂下午有沒有搞事?」
一邊是泣露玫瑰,一邊是無情槍口,左右兩重天,如火似冰夾擊著他,鍾嘉聿的靈魂撕裂成兩片,一片溺在溫柔鄉,一片與惡魔交火。
很乖。
鍾嘉聿嚥下唇邊的兩個?字,滾動的喉結是慾望也?是冷靜,「沒有。」
有。
濕漉漉的,包裹住他的左耳垂。
「太陽太曬,阿嫂大?部分時間在觀光樓,天陰了出?去轉一圈,高跟鞋走不遠,就上車了。」
右耳的聲音說:「果然?女人還是要管,給?點教訓這不就聽?話了。送回來吧。」
鍾嘉聿垂下右手,通話被結束通話後螢幕不一瞬熄滅了。
左耳細細碎碎的觸感,變成了濕潤而戰慄的哀求,「嘉聿哥,你走的時候,帶我一起走吧。」
十指相扣的手沒有絲毫鬆懈,鍾嘉聿轉頭望住那雙楚楚漣漣的小鹿眼。
「就算前面是一條死路……」
陳佳玉伏在他肩膀上,一滴熱淚沿著他的鎖骨滑進衣領,終於在徹底變涼前,抵達他跳動而溫熱的胸口。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他們的時間向來有限,七年前的七日,七年後的一瞬,需要許許多多的瞬間,才能?拼湊出?一段正常的感情。但短暫的時光裡壓縮了生與死的重量,每一分每一秒尤為珍貴,放大?每一份細微的快樂,往往一個?默契的對視便簽下心靈契約,一次主動的肌膚觸碰便交換相守承諾,唯有如此才扛得住肩上的重壓。
孤獨在這一刻的虔誠中終結。
「好。」
鍾嘉聿往儲物格順手擱下手機,捧住她的臉頰,拇指揩去幾顆淚珠,更?多冒了出?來。
「我送你回國。」
鍾嘉聿攬過陳佳玉的肩膀,深深吻住她,帶著慾望與掌控,纏綿又強勢,淚水滑進交纏的唇舌,消弭了她的戰慄,一如清茶苦後回甘。陳佳玉按著他年輕的胸膛,也?會是她堅硬的盔甲,身體彷彿注入一股活力,每一個?細胞久違地甦醒、沸騰。
鍾嘉聿和陳佳玉將?同?名的緣分與奧義附著到肌膚之上,他們本?該相生相惜。
沉默的狼狗成了最忠誠的見證人,千里一瞬不瞬地注視這對沒有負罪感只有危機感的偷情男女。
皮卡窗戶未閉,車廂溫度冷熱不均,冰火夾攻,一如他們將?面臨的未來。
在看不見的遠處,咔嚓一聲,一臺長焦相機被按下快門鍵。
第21章
「我們還剩多少時間?」
皮卡後?座, 陳佳玉靠在鍾嘉聿懷裡,枕著他的肩窩,他環住她,雙手捏住她的兩隻, 右手拇指偶爾摩挲她腕部的兩道疤痕。
千里被安置到了副駕座, 勉強充當崗哨。
「十分鐘。」
鍾嘉聿說, 還是剛才他狂飆擠出的時間。
再磨蹭下去?, 恐怕引起懷疑。
鍾嘉聿拉過她的右手,低頭逐一吻過兩道疤痕,「還疼嗎?」
溫潤的觸感像祛疤膏, 抹平陳佳玉心裡的皺褶。
她無端泫然, 卻不敢抬頭, 不敢撒嬌說不想?回去?, 鍾嘉聿的壓力已?經超出負荷。她只搖搖頭, 髮絲磨蹭肩窩窸窣作響, 單調而寂寞。
「看著就疼。」
鍾嘉聿輕佻時一股亦正亦邪的吸引力, 認真的柔情竟也能溺死?人。
陳佳玉想?起舊事,「你背上?的傷口?跟我是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