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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步凡是一腔怨氣,頭昏腦大地離開市紀委的,在回來的路上一直在罵花英嗣不是人。回到家裡,葉知秋看他安全地回來了,撲在他懷裡大哭了一場。王步凡為此也作了深刻的反思:自己有毛病,要改;自己不是完人,紀委給他敲一下警鐘有好處。於是他對葉知秋說:“我現在才知道警鐘長鳴的道理。”
葉知秋點點頭說:“我以後一定注意。”她的眼睛已經哭紅了。
在廉可法談話後的那段時間裡,天南又開始流傳謠言,謠言的內容是說王步凡被“兩規”了,老百姓有人相信,有人不平:“如果連王步凡這樣的幹部都要審查,那麼所有的幹部都應該審查……”
王步凡一直沉浸在迷惘之中,上班時他坐在辦公室裡無所事事,心神不寧,下班時竟然會忘記回家。有一天他忽然想起陸游那首詠梅詞特別能體現他的心境,就展紙潑墨用狂草把它書寫下來。
驛外斷橋邊,
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
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
只有香如故。
王步凡寫罷,點了一支菸猛吸一口,扭頭觀望窗外,夜氣正重,落葉扣窗,很有幾分淒涼的感覺。此時他又想到毛澤東在政治鬥爭中的高超藝術,於是又把毛澤東的詠梅詞書寫出來。
風雨送春歸,
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
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
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
她在叢中笑。
王宜帆知道王步凡的心情不好,就過來勸王步凡想開些,並告訴他白杉芸這段時間經常在天野活動,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王宜帆剛走,辦桌上的電話響了,他一接那邊沒人應聲。“喂,請講話!”那邊沒人說話,只傳來曾經讓他十分熟悉的呼吸聲。
電話是揚眉打來的,她聽弟弟揚威說這幾天王步凡為謠言的事惹得心煩意亂,她竟神使鬼差般地打了這個電話。可是揚眉不知道第一句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畢竟是已斷了聯絡的舊情人,她又停了很久才說:“我,眉。”
王步凡思考了幾秒鐘說:“眉,有事嗎?”
揚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步凡的問話,就直話直說了:“聽小威說你這幾天心情不好,千萬要想開些,沒有過不去的山,也沒有趟不過去的河,還不至於落得像米達文那樣狼狽吧?要多珍重!”
王步凡本想感激揚眉幾句,那邊已傳來了篤篤的斷線聲。他拿著話筒愣了很長時間才放下。
這時揚威悄悄走進來,很小心地說:“王書記該回去了,都七點半了。”
王步凡站起身隨伊揚威下樓,葉知秋、樂思蜀、張沉和王含才已經在樓下等他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要被“兩規”的人,讓所有親近他的人為他擔心。
此時,西風裹著雪花打得人臉直髮疼,夜黑得讓人有些恐懼。他招一下手,葉知秋、樂思蜀、 張沉和王含才分座兩輛車駛出縣委大院, 王步凡又對揚威說:“揚威,給你姐姐打個電話,咱們今晚在一起吃個飯,一會兒你和小馬去接她。”
揚威打著電話,王步凡無心聽電話的內容,就想起張問天、葉知秋、揚眉勸他的那些話。是啊,眾生紜紜,皆如浮塵,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王步凡不是什麼賢良聖人,但我自己還有修身養性,廉潔為民的處世方略和做人原則,我不是君子,但絕對不是小人,我有毛病,但不失大節,還配得上共產黨人的光榮稱號。時來天地皆用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官場再神秘、再複雜,畢竟還是在共產黨領導下的官場,而不是雷佑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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