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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得吧?如今能留在陛下身邊的,都是陛下的心腹親信,敷衍一句也無妨。剛剛她過來行禮,小陳大人沒覺出九轉珍珠膏的味道?”
陳端“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她就是,她就是內官們傳說的那位顧娘——”
“噤聲!”魏府知道自己這位同僚只知道埋頭研習醫術,於人情世故並不太通達,仗著有魏府的指點,一舉一動都嚴守太醫院的規矩,上頭兩位主子又都沒什麼諱疾忌醫的毛病,才有驚無險地呆到今天,便又提醒了一句,把話題拉了回來,“閒話休提,就老夫剛剛診出來的脈象,小爺是——”
外間太醫胸有成竹,長篇大論的討論脈象,顧沅在暖閣裡卻是度日如年。她看著小宮女替皇帝換過鋪蓋,在門邊舉手撩簾,見兩人還在爭論,並無提筆開方的跡象,更是憂心如焚,藉著替太醫們換茶的當口,便又婉轉催促:“魏大人、小陳大人辛苦,可要奴婢伺候筆墨?”
魏府訝然,見顧沅雖然低眉垂目,卻掩不住渾身的焦躁,不由得微微一笑,還不及開口,陳端已經向著顧沅道:“陛下積鬱在心,惹得舊疾發作,如今總要把這一股熱毒發得徹了才好,不然收斂在心裡,一時用藥壓住了,日後對景兒,還是要犯,小娘子飽讀詩書,這道理也明白吧?”
顧沅張了張口,欲言又止。道理雖然明白,可眼睜睜看著皇帝這樣輾轉不安,卻讓她也跟著一道不安起來,她想了想,又向陳端一禮:“奴婢明白,只是看著小爺這樣,總放不下心來——不知道有什麼法子,能讓那熱毒發作,人又能緩一緩?”
顧沅眉目間滿是求懇,陳端看著不忍,想了想便提筆筆走龍蛇地寫了個方子:“拿著方子煎了水給小爺擦手腳胸口,只是那毛巾要燙,替換要勤,要眼明手快,不然逼住了熱毒,客人就前功盡棄了——小娘子可做得到?”
“多謝陳大人。”顧沅如釋重負,向著陳端感激一笑,看著御藥房的小內侍拿了方子出去,轉身回暖閣安排。
皇帝這場熱發得時辰長,林遠掌燈時踏入寢宮時,皇帝的熱度才剛剛退下去,小宮女們端著一疊疊沾了藥水的手巾下去,林遠見那手巾猶自騰騰冒著熱氣便皺眉,招過魏逢春道:“這麼燙的手巾,小爺無妨麼?”
魏逢春親自在御藥房裡守了一天,此刻剛在小茶房裡灌了兩碗濃茶出來,把手裡的點心攢盒遞給小宮女,示意她送進暖閣裡,又朝林遠一躬身:“這活計奴婢們沒法沾手,顧小娘子自己個兒試過的,說是無妨。奴婢送藥的功夫也看了看,小爺睡得比先前安穩多了,可見這法子管用。”
林遠遠遠朝著太醫們的方向努了努嘴:“既然管用,怎麼不早拿出來用?”
“魏大人後頭替小陳大人解說過了,這方子雖然平和,卻和先頭的藥性相沖,替換手巾的時機不對,也怕伺候的人手腳慢,反而逼住了藥性。顧小娘子伶俐精細,才大膽讓她一試,不然,也是不敢的。”魏逢春說著朝暖閣裡看了一眼,“奴婢也覺著這法子挑人,尋常人也不容易伺候——顧小娘子這一天下來水米沒沾不說,都沒停手呢。”
林遠“嘿”了一聲,撩簾進了暖閣。顧沅果真依舊跪在龍床的踏板上,正小心地替皇帝擦汗。她神色甚是專注,彷彿沒聽見林遠的腳步聲。林遠看了看睡得一派安然的皇帝,又看了看顧沅紅腫的十指和掌邊燙出來的一串小水泡,不由得暗地裡嘆氣。
“顧女史辛苦。”她低聲說了一句,見顧沅一無所動,又微微提高了聲音,“顧女史,京裡頭來人了,太后老孃娘一個時辰之後便到。”
“低聲些,小爺才剛——”顧沅回過頭,話說了一半又停住,彷彿才從對皇帝的關心裡醒過神來,“太后她老人家——”
“她老人家傳了懿旨過來,”林遠掩飾住自己的嘆息,“到了行宮,便要即刻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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