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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罰也等明天再說。”冬蓴把顧沅又往帳門口輕輕一推,又是一笑,“明兒早起程時候你也知道,要是再磨蹭,耽擱了小爺歇息,明天就要兩罪並罰了!”
顧沅臉紅過耳,舉手撩開帳簾進了大帳。皇帝依舊坐在榻上,端著小白瓷茶盅正在喝茶,抬起眼睛只一打量,目光立時便落在了她的手上:“手上怎麼了?”
除了吩咐差使以外,皇帝已經近十天沒主動開口與顧沅說話,顧沅不由得怔了怔:“沒留神擦在炭盆蓋子上了,一點兒小傷,不礙事。”
“過來。”皇帝放下茶盞,示意顧沅近前。許是沐浴一番重新整頓了精神,皇帝神色不似先頭那樣透著欲語還休的羞澀,而是隱隱帶著股惱怒沮喪,扯過顧沅的手仔細看了看,眉頭擰得更緊:“這傷不能擦撞不能沾水,明兒讓崔成秀撥個人照看你,再讓太醫給你診診脈,開個方子去去火毒。”
她語氣冷冷的,內容卻是和語氣距離十萬八千里的鄭重其事,顧沅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抽回手回身去拿幹手巾,卻被皇帝拉住了手臂:“朕不是說了你不能動手麼!”
“小爺的頭髮還得再擦一擦。”皇帝的語氣讓顧沅想起上一次皇帝因為自己睡在踏板上發火的情景來,好笑之餘又有些胸口發燙,伸手自銅盤裡取過手巾,一邊替皇帝擦拭頭髮,一邊溫言撫慰,“這手巾是乾的,小爺頭髮也幹了七八成,奴婢的手不礙事。”
皇帝不說話,心裡頭是一陣無名的惱怒沮喪。剛剛她藉著沐浴的當口仔細計算,算今天是第十天,自己與顧沅沒說一句額外的話,可顧沅這些日子也一直忙著學習司設的差使,等閒不在御前伺候,說是疏遠顧沅,實則不過是彼此不湊巧不怎麼見面罷了。今天顧沅不過是做了尋常司設常做的事,自己便不由自主地心神鬆動,幾乎無法自持,對比之下,那之前的疏遠簡直就像是一場笑話。她像是被顧沅下了蠱中了毒,對著顧沅便不由自主心神大亂,可顧沅卻還是和往常一樣氣定神閒,自己的種種醜態在她看來,是不是也當真只是一場笑話?顧沅此刻正替她擦發,兩人此刻相距和剛剛一樣接近,可顧沅的手依舊是不緊不慢,冷靜得沒有一絲顫抖,相形之下,剛剛更衣時的欲說還羞彷彿只是皇帝自己單方面的錯覺,而顧沅卸甲後的猶豫更像是與自己親近的厭棄,難道她此刻的種種溫柔,和之前那碗麵一樣,都不過是看到自己求不得的可憐相的憐憫施捨?
皇帝終究是皇帝,骨子裡的倔強好勝幾乎是與生俱來,心底的挫敗感愈濃,反而讓她的怒火愈盛,她抿了抿唇,回手拉住顧沅的手臂,示意她到自己的身前:“朕的頭髮不必你費心,只是想要問你幾句話。”
皇帝的中衣因使力而領口微敞,鎖骨微露,因為衣料薄,連著裡面的褻衣也隱隱看得到似的,顧沅想起剛剛給皇帝寬衣解帶的情形,按捺著心跳,不動聲色地偏移了視線,皇帝極敏銳,立時便有察覺,抬手捏住顧沅的下巴,讓她正對著自己:“怎麼,朕還不值得你一看了麼?”
黑嗔嗔的瞳仁裡滿是山雨欲來的不善,可自己的身影也一樣滿滿的映在裡面,顧沅第一次感到有心無力的無奈,不由得苦笑:再怎麼刻意保持距離,身體的感覺終究騙不了人,皇帝的舉動這樣橫蠻無禮,自己也生不出恥辱怨憤來,照這樣下去,她還能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小爺要做什麼?”
皇帝不做聲,只陰著臉歪著腦袋打量顧沅,一副認真動了氣的模樣,按說臣工們對著這樣的君主便該十萬分惶恐地叩頭請罪,可顧沅看著皇帝惱恨委屈的神色,竟然生不出懼怕,反而覺得有幾分憐惜可愛。自己是什麼時候被眼前的人迷住了心神呢?顧沅忍不住微微苦笑,可唇角才微微牽動,便被皇帝硬扯著手臂壓倒在榻上。
“你還笑!”皇帝居高臨下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