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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道一亂,她便也有了空子鑽。就好比此刻,若沒有半年後的那場亂子,她又哪來的便利偽造路引呢?
想那江都等三縣,連地方都叫人佔了去,這縣署裡的文書記錄肯定也就沒了,且邊境戰事一起,百姓們自是紛紛逃往中原,情形定然混亂,那路引上便是少了幾枚官印,也是說得通的。
如此一來,一則無證可查,再則情有可原,她做的路引,可不就從假變成了真?
秦素的唇角又彎了彎。
隱堂所授諸般雜藝,有些還真是很管用。
當年在隱堂時,假造公文便是極為重要的一課,尤其各國公文行文的官方用語、字數、字型、紙張、印鑑等等的特點與差異,那授課的夫子皆講得十分仔細,考試也極為嚴格。
所以,秦素會寫公文,遣詞造句還很正規,此外她還會仿字、染紙以及刻印。
只這麼聽著,自會驚於她所學甚多,然若細究下去便知,她所學諸技皆極有針對性,駁雜不純,且極為偏科。
仿字,不過大篆與隸書兩種,皆為三國公文通用字型,不求寫得好,只需字跡端正;染紙,她也只會各國公文紙與部分詔紙的染法,因這兩種紙不許民間販賣,需自行染制,而其他花樣的粉箋花箋,她卻是一樣也不會;說到刻印,這個更是考驗功力,秦素那時每天都要抽出半個時辰練習,兩年後也只能勉強仿刻三國各州、郡、縣的名稱,以及“官、宮、制、印、敕、造、命”等有限的幾十字。
第010章 何所憶
前世時,便是靠了這一手技藝,秦素逃過了數次危機。不過那皆是在趙國,如今她仿的卻陳國公文,這還是兩世加起來的第一回,難免有些手生。
路引很快便寫完了,秦素一共寫了兩張,攤開放在一旁晾乾,只待明日染罷即可。剩下的那兩張她預備先空著,明日一併染出來,以防將來有用。
看看匣中尚餘的細紋與大紋豎稜紋紙各一,秦素想了想,便將它們也全裁了出來。這兩種規格的紙分別對應著不同的官階,只要染成黃柏紙,便是陳國官方所用的公文紙了。
做完了這些,她又拿起墨錠開始磨墨。
這一次她將墨磨得極濃,之後便自匣中揀了一卷薄白棉紙,開啟展平,開始為印章起稿。
已經許久沒做過這些了,如今重拾舊藝,秦素寫了好幾稿才算滿意。待寫罷印文,便將紙返覆於印石上,以小筆沾水輕刷。這紙極薄,不多時便將反字印了出來。
渡稿已畢,接下來便是刻印了。陳國各縣皆以陰文制印,故秦素便也用了陰刻之法。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日影西斜,在白牆上映出淺淡的幾撇雲影,那光影層層縷縷,渡進窗中,又換作了淡淡的青。
秦素直起腰來,極為不雅地伸了個懶腰。
四枚官印皆已刻就,這一個下午的時間沒白廢。
她擱下刻刀,一隻手託著腮,望著窗邊的斜暉出神。
夕陽淡極近無,將她的眉眼輕輕攏著,有一種格外的乾淨,如線描點染的畫稿,只待輔以濃色,便可成就一卷靡豔綺羅。
然而,這靡豔卻遲遲未至,這綺羅便空落落地起來,那畫稿便也就這樣停在了那裡,將及未及地,叫人既不捨挪眼,又不忍細看。
秦素出了會神,細細想了一遍自己的計劃,確定無甚錯漏處後,她便又起了身,將東西收拾在了書匣裡,拿了把小銅鎖鎖了,遂又去了角院,將早上買的一壺酒拿回了屋中。
她這一進去,便又是關門闔戶,不知在房裡忙些什麼。
阿妥夫妻兩個卻也並不多問,只默默地做著手裡的活計。
秦素瞧在眼裡,十分滿意。
在宮裡活得久了,便知道什麼樣的下人才真正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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