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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類似的話,不久前已經有人向我叫囂過。”
“威廉?”
拜倫嘲弄的揚起嘴角,“他光是搞定一個女人都忙不過來,怎可能有閒空跟我鬼扯這些。”
狄海涅了悟的微笑,“那就是希金了。”
“小時候,我記得父親向我提過你,而且不止一次。”拜倫深邃地直望著狄海涅,躍動的眸光裡有著複雜的情緒。
狄海涅好整以暇的雙臂環胸,神情依舊從容,靜待著他繼續述說。
拜倫就是欣賞他這點永遠臨危不亂永遠氣定神閒,即使誤踩地雷都能揣測得出這個男人臉上肯定依然瞧不出端倪。
“他要我以你為最終目標,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夠徹底將你擊潰,可是,我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
“不,你沒有。”狄海涅露出春陽般的溫柔微笑,通常有幸見到他這一面的人除了他的嬌妻與至親外,少有特例。“當你決定拋開長年以來的芥蒂與陰影回到羅蘭,你就不會他讓失望,相反的,他會以你為榮。”
“或許吧。”拜倫輕聳雙肩,嘴角苦澀的笑了笑,認為狄海涅不過是在作正面的心理喊話,並不將它當一回事。
“難道你還不明白?”狄海涅看穿他的不以為然。
“明白什麼?”拜倫總是被欺瞞在各種名義的圈套裡,早已分不清何者是真,何者為假。
“你父親的心思。”狄海涅語重心長地道:“他對你的期許,不僅僅是打敗一個假想目標,而是有著更深沉的冀望。”
拜倫迷惘的皺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狄海涅一笑,“也許再過不久你就會明白,我並不想破壞你尋找自我的樂趣,謎底終究要自己解開,才能更接近箇中意義,不是嗎?”標準的羅蘭人,喜歡一個關子賣過一個,製造各種難解的謎題,永遠樂此不疲。
這席話極為耳熟,令拜倫驀然憶起自己也曾經向某人說過類似的話……
“我希望你的決定不會讓你後悔。”離去之前,狄海涅的勸誡在身後響起,觸動了眉頭不斷深鎖的靜坐背影。
“但願不會。”陰沉的答覆,一如窗外灰暗的天際,壓制著潛伏在胸口滾沸流動的莫名感情,令人喘不過氣。
當麻醉藥的藥效漸漸消失,顫動的皎白纖指下意識的蜷起,渴望能借由抓住某個東西,穩住如同飄浮般的身子。
完全醒睜開眼睛之前,羅蕾萊的耳邊傳過來令人脊骨發涼的尖銳笑聲,夾雜著一些片段性的交談。
“確認過了嗎?”破啞的粗循喉音宛若垂老臨死野獸的低鳴,令人直覺想捂住耳朵逃離。
“是的,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形狀,準確無誤。”另一道遵從的聲音則來自於音色極粗、上了年紀的中年女子。
“血液樣本?”
“是拜倫在我面前親自抽取,應該不會有錯。”
“很好,那麼肯定不會錯的,我要的人就是她。”
張開渙散無神的一雙秀眸,羅蕾萊驚覺自己正以側臥之姿趴躺在棗紅色繡有獸紋的織絨毛毯上,濃濃的黴味與一股腐敗的氣味幾乎嗆疼了她渴望呼吸新鮮空氣的肺,令她頭暈反胃。
尚未將眼前的一切看個清楚,一雙坐在輪椅上萎縮的腿法赫然迎來,她立即拱起身子往後縮退,溜滑如絲緞的長髮卻讓身後的婦人一把揪住,這使憔悴惶惑的秀顏無所遮掩的仰起,圓膛的黑眸被迫直視前方教人毛骨悚然的古怪老頭。
稀疏的白髮露出光禿醜陋的頭型,凸瞪的眼珠、過度凹陷的臉頰、病態的慘白膚色與兩條幹瘦如柴的手臂……喔,真是該死的令人作嘔!
羅蕾萊捂嘴乾嘔,空空的胃裡只剩酸液翻攪著,驚慌失措的瞪著眼前這個老怪物,脹痛的腦子裡幾乎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