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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王墨,見他神色如常,疏桐心下便是一陣惡寒:親手送走一條人命,他居然還能這般沉穩淡定?!
“她是誰?”玉容看著床榻上的玉荷,皺眉問道。
“常雲霽身邊的一等丫鬟。”
月容俯身掰開玉荷的眼瞼和嘴唇,檢視一番後疑惑道:“不過是個丫鬟,令據程怎麼會冒險用宮內的賜死藥?”
“是她運氣不好,無意中聽到了常雲霽與令據程的談話。”嘆了口氣,王墨又道:“她說令據程已經將秘製的毒藥交給宦官孫慮,送去了許昌。”
玉荷告訴王墨的緊要事,就是這個?
許昌?廢太子司馬遹不是就被關押在許昌麼?聯想起那日在建春門見到的場景。疏桐頓時一驚:賈南風這是想要斬草除根?!
“這麼說來,趙王已經動手了?”月容眼中閃過一絲暗光。
王墨點頭道:“最近孫秀正在聯絡梁王司馬彤和齊王司馬冏。”
“那兩位王爺,一個清慎無才。一個驕縱無志,能響應孫秀的號召麼?”
“他們被賈南風排擠已久。如今孫秀收集到賈南風淫|亂宮室、混淆龍脈、殘害太子的鐵證,他們也就蠢蠢欲動了。話說回來,若他們也像其他幾位王爺那般有才有志,我又怎敢讓孫秀去聯絡他們?”
月容聞言,突然轉首看著疏桐。
王墨上前一步,將疏桐遮擋在身後道:“不妨事,她是我的人。”
“子夜。我一直想知道,有朝一日,你會不會為今日之事後悔?”
被王墨的肩背擋住,看不見月容的表情。疏桐只感覺到月容的話語裡帶著疑慮和不安。
“棋行至此,舉手無悔。”王墨的回答冷靜而篤定。
月容說的“後悔”,究竟指什麼?是王墨促成的玉荷之死,還是他挑動的宮闈之變?
雖然不明白這兩人話中的真意,疏桐卻對王墨最近忙碌的事情瞭然在心:他是在利用趙王司馬倫手下的權臣孫秀。聯合梁王和齊王對賈南風出手。
“公子,鹽水來了!”
鍾叔洪亮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隨即房門“啪”一聲被推開,這位胖大叔滿頭大汗的端著個陶缽走了進來。
“多謝鍾叔,現在用不上了。”王墨肅容道。
鍾叔看著床上氣息全無的玉荷。隨即轉首環顧屋內幾人,愣怔片刻,突然猛拍腦門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白日將鹽全都用去醃菜了,方才跑了好幾條街才買到新鹽,耽誤了這位姑娘的病情……”
聽聞他語帶哭腔,疏桐正想上前安慰他,王墨卻先走了過去:“鍾叔不必自責。這鹽水也不過是催吐時的輔助,她只是病得太重,迴天無術罷了。”
“可我,我……”
“鍾老弟先去休息吧。是這姑娘命薄,大家也都盡力了。你也瞧見了,公子讓我將太醫院的大夫都請來了……”門外的權叔進來勸慰著將鍾叔帶了出去。
看著胖大叔被拉出房門,月容便冷冷道:“子夜,這宅子裡怎麼多了這麼多不相干的人?!”
“他是我從謙詞樓帶來的大廚,怎麼叫不相干呢?”
“大廚?”月容瞥了一眼疏桐,隨即又對王墨道:“認識你這麼多年,卻不知你何時多了喜好美食的嗜好?”
“人生苦短,這點小樂趣,師姐也不能讓我有麼?”王墨看著月容道。
月容一怔,隨即嘆氣道:“罷了,我也不想多說,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
因玉荷的死因特別,謹慎起見,她的屍體被月容裝上馬車帶走了。
送月容離開後,王墨返回臥室收拾整理用過的針具、布巾,疏桐則忙著更換床榻上的被褥、床罩。
收拾妥當,疏桐又侍候王墨洗漱沐浴,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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