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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驚:如果一定要尋找父親冤案與王愷之間的聯絡,唯一能扯得上關係的就是那張古琴“絕響”!
“絕響”是一位西域友人送給父親的,父親因琴坐實了通敵叛國之罪,滿門被誅家產罰沒後。父親書房裡的東西竟如此完整的被人搬來了這荒山僻嶺之中,而地圖上圈注的位置又正是西域……
看著這滿室整理得井井有條的舊物,疏桐忽然有些錯覺:收集這些物件的人,莫非是想在父親的書房中尋找什麼?
地圖上那個硃紅的圓圈,猶如在暗示著疏桐什麼。可在她有限的線索和資訊中,她卻怎麼也梳理不清這裡面的關係。
“嘭嘭嘭——”
疏桐尚在冥思苦想,一陣急促的拍門聲便從中庭那邊隱約傳來。心下一驚,疏桐急急拎了風燈穿過暗道返回上房。
滅了風燈,還原了屏風,疏桐又取下發帶弄亂了頭髮,理散了衣襟,這才惺忪著眼眸去開啟了房門。見七兒詫異的往房內張望,疏桐揉著眼睛打著呵欠道:“七兒妹妹,你敲門這麼急,出什麼事兒了?”
七兒一愣,隨即抬手指了指天。疏桐恍然大悟:“午時?哦,是午飯做好了?”
七兒點了點頭。
疏桐笑道:“這一覺睡得太沉,不覺就到午時了。辛苦七兒妹妹了,我梳洗了馬上過來。”
進房間更衣時,疏桐瞥見了露臺上那張“秋宵”,倏忽聯想到了“絕響”。
為奪取“絕響”,王墨讓她跟著阮瞻學琴。可在煞費苦心奪得“絕響”後,那張琴卻又回到了石拓手裡。
——“公子是想偷樑換柱?”
——“我的人品,在桐兒眼裡就是這般不堪?”
——“公子總不會告訴奴婢說,你設下這麼多計謀取得‘絕響’,就只是拿回家去觀賞一夜吧?”
——“自然不是。我會好好研究一夜。”
芳蘭渚那夜臨別前的對話,引起了疏桐的警覺。
王愷和王墨父子都不是熱愛音律之人,奪取“絕響”本就令她生疑,而王墨所謂的“研究一夜”,是什麼意思?
在芳蘭渚鬥琴之前,自己每日去紫藤院學琴,王墨則去大音坊跟著宋述學習斫琴。鬥琴結束之後,他卻一次也沒去過大音坊了。對王墨這種連替病人診治都覺得浪費時間的人,這一點令人十分奇怪。
一直到用完午餐,疏桐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3《千字文》,今人考據為南朝人周興嗣整理編撰,離小說設定的西晉大約晚了一百多年。為方便寫作,作者臆斷在周興嗣編撰前,已經有些片段流傳。
第九十五章 宅院主人
午後,疏桐坐在院中的白果樹下,望著權叔給她手書的于闐文教本繼續發怔。
這一次,王墨說是要去西北檢視新開張的醫館,要她跟著權叔學習於闐塞語。看著眼前符畫般的于闐文,地圖上那道硃紅耀目的圓圈便再次浮現在了疏桐的腦海中。
莫非,地圖示註的位置,才是王墨真正想去的地方?!那間密室裡父親的遺物,難道是王墨收集來的?可是父親獲罪之時,他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縱然上房那張《嬌娥採梅圖》,暗示著這幢宅院與王愷沒有從屬關係,可疏桐的思路仍然圍繞著王愷父子。
在發現密室之前,疏桐一心想著怎麼逃離王家逃離王墨,尋找新的復仇方式。可此刻,她卻一心只想弄明白這幢宅子裡父親的遺物從何而來,是為何用?
傍晚時候,權叔載著採買的物資回來了。
七兒第一個迎上前去。看著權叔從馬背的布囊中取出一把色彩各異的竹蜻蜓,疏桐瞬間石化。原以為這功夫了得姑娘會買什麼夜行衣、青龍爪、金絲甲一類的東西,居然是小孩子玩的竹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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