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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刑部的摺子上硃筆御批,告示高高懸掛在高大的城門口、衙門前,所有人都遠遠觀望,氣氛冷凝。原本所有犯人經過審判後等到秋後才能行刑,但因為這件事情鬧得很大,不殺嚴鳳雅難以平息風波,皇帝金口玉言,立即執行。同樣的菜市場,早已聚集了無數看熱鬧的人,他們大聲議論著,臉上流露出的是興奮的神情。
“京兆尹沒得麻風病啊!那不是白白燒死了!”
“是啊,聽說都是這個犯人的陰謀詭計,說什麼梁慶感染麻風病,藉機會除掉他往上爬呢!”
“哎呀,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竟然還有這等奸詐的人,連這麼陰損的主意都想得出來!”
“你懂什麼,這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太陽昇到中天,街道兩旁人山人海,聲聲鑼鼓從內城傳來,監斬官騎著高頭大馬,眾多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押送囚車緩緩過來。觀看的人群頓時一陣哄亂,場景比當日燒死梁慶還要熱鬧三分。監斬官輕咳一聲,下了馬,舉步上臺,坐在桌案後的椅子上,很快又有人送來了行刑公文。
嚴鳳雅跪在案前三丈遠處,身邊有兩名士兵把守,身後穿著鮮紅衣裳,裸著半邊粗壯手臂的劊子手挺刀待命。嚴鳳雅嘴裡面被套上木嚼子,這使得他無法喊冤,無法傾訴,甚至無法說出半個字。
不該是這樣的,他本來應該成為新一任的京兆尹。他本來應該繼承梁慶的一切,江小樓明明說過的!
此刻不遠處的酒樓,江小樓站在二樓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遠處的行刑。她甚至能夠穿透重重人群,看清嚴鳳雅臉上的暴怒,心頭的不解和困惑。
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她的嘴角帶著愉快的微笑,恰如觀看一場聲勢浩大的表演。她深深知道,嚴鳳雅只想到成功,絕想不到失敗,或者說,他早已經被勝利的喜悅衝昏了頭腦,忘記了世情的殘酷。誰能忽略賭博的酣暢淋漓與冒險瘋狂,可惜他忘了,賭博者,終將毀在一個賭上。
如果嚴鳳雅此刻是一個旁觀者,他會發現江小樓替他精心安排了一個怎樣的結局,從她確定他作為這個計劃的執行者和貫徹者,她就已經洞悉了他的心靈深處。
在血腥的刑場上,所有人只看到嚴鳳雅充滿悔恨和憤懣的表情,然而卻忽略了背後隱秘的故事︰梁慶的殘忍貪婪,造成了全部噩夢的開始;江小樓看似飄然出世的佛理,隱藏著屠殺的前奏;得了麻風病的上峰,勾出了嚴鳳雅隱藏多年的野心;江小樓的謀略和才能,盡現於與每個人的交談;熾熱的欲焰中,嚴鳳雅最終屈從於自己的權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梁慶想不到自己精心培養的臂膀,會為他送上最後一杯毒酒;人性與佛性的掙扎,傅朝宣在除惡願望中越走越遠;陰暗的人心與復仇的烈焰縱橫交織,江小樓把自己的仇人一步步送入死亡的陷阱。
在這個計劃裡,她利用的是人最簡單的感情和最複雜的人性。
在一環扣一環的勾連對付中,計劃首尾相餃,不落窠臼,無不體現她的匠心獨運、眼光精準,恰似一條斑斕奇異的蛟龍,看似美麗奪目,卻在你不經意之間露出吞噬一切的真面目,成為所有人永不磨滅的噩夢。
一人強行脫光嚴鳳雅身上的衣服,使腰部裸露出來,硬壓著他伏在鍘床上,正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架勢。嚴鳳雅體格高大,肥白得像葫蘆瓜一樣,格外引人注目。他變得面無人色,腳下,已經有一攤尿水。
監斬官一聲令下,劊子手口中吶喊一聲,猛然掄起手中的大刀,不假思索地砍向高高懸掛在空中的繩索,巨斧猛然落下。一聲悶悶的聲響過後,嚴鳳雅已經血肉模糊。
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他被從腰部砍成兩截後,神志依舊清醒。往日裡犯人的家屬往往會打點一下劊子手,讓他行刑時從上面一點的部位動刀,可以使犯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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