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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便有年輕弟子悄悄對江小樓道︰“這位姑娘,我師傅不肯醫治女病人,完全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你不知情,就不能胡說……”
原來太無先生早年治病不問身份地位,更不問富貴貧窮,一視同仁。可是後來有一次,偏偏發生了一點意外。在治療一個未婚女病人的時候,那家人一口篤定少女得了胃脹氣,他卻診出了胎像,如此一來,那家人不但撕破顏面、破口大罵,甚至在他的門前倒上糞水,極盡羞辱,使得他整整一年不得不閉門謝客,無法行醫。事實證明他是對的,那未婚女子果然早已珠胎暗結,一年後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那家人羞憤交集,情願溺死那個嬰兒也不肯向他認錯。太無先生憤怒到了極致,從此不再診治女病人,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也不管是誰家的女眷。遇到女病人求診,他情願讓徒弟上門看病,自己不肯出診,更加不出言提醒,治好治壞都聽由天命。這件事情早已經形成慣例,人人皆知了。
江小樓聽到那年輕弟子絮絮說完,眸子卻如同流水潺潺,清韻雅緻︰“這麼說,太無先生是因為氣憤過度,所以無法承受別人的誤解了。”
不等太無先生說話,江小樓已經揚聲道︰“我大哥出門遊歷的時候,曾經聽說過一位月船禪師的故事。現在可以向您說一說,興許能對您有所啟發。這位月船禪師是一位善於繪畫的高手。只是他每次作畫前,必堅持買畫人先行付款,否則決不動筆。他是佛祖的弟子,卻如此計較錢財,因而當時很多人都十分輕視他。有一天,青州知府請他作畫,月船禪師什麼也不問,只說了一句話。”
傅朝宣問道︰“他說了什麼?”
江小樓笑了笑,神色不動︰“他問,你能給我多少銀子?”
旁邊的人聽了這話,不禁議論紛紛,有說這老和尚貪財的,有說他不懂得掩飾的,有說他完全不配作和尚的。
“你要多少就付多少!青州知府這樣回答他,但是同樣要求他去知府家中,當著百名賓客的面,當場揮毫作畫。”
“禪師允諾跟著前去,在眾位賓客的面前認認真真為知府大人作畫,結果畫畫好了,知府大人給了一百兩酬金。禪師剛要離開,卻聽見知府當著眾人的面高聲說,這個和尚雖然畫了一手好畫,可是他的眼中只有金錢,滿身都是銅臭味。這樣的人早已被金錢玷汙了,實在是令人厭惡,根本不配做一個佛門弟子。在說完這樣的話之後,知府當場焚燒了禪師精心作出的畫。不止如此,他為了羞辱禪師,還當眾提出要他再畫一幅畫,只不過這次……要在自己小妾的裙襬上畫畫。”
眾人聽到這裡,更起勁的交頭接耳。在女人的裙襬上作畫,對於一個佛門弟子而言是多大的羞辱。
太無先生的脊背挺直了,眉間添上了一絲莫名的緊張︰“他答應了嗎?”
江小樓笑盈盈望著他︰“月船禪師問的話還是一樣,你出多少錢?知府回答他,你要多少給多少。禪師開了三百兩的高價,然後當真在那女人的裙子上畫了一幅畫,隨後在眾人的恥笑辱罵中離開。”
“這個和尚真是見錢眼開,只要有錢什麼侮辱都能受得!”“是啊是啊,佛門敗類!”內廳裡的弟子們竊竊私語。
江小樓的聲音不疾不徐,緩慢優雅︰“很多人懷疑,為什麼只要有錢就好?受到任何侮辱都無所謂的月船禪師,心裡是何想法。這樣的人,還配稱為佛門弟子嗎?事實上,在月船禪師居住的地方常發生災荒,富人不肯出錢救助窮人,因此他建了一座倉庫,在豐年的時候貯存糧食,預備到饑荒的時候就拿出來賑濟窮人。而這些窮人之中,又有無數不知情的人,曾經羞辱嘲笑過他對佛門的玷汙。”
“這位禪師本可以不食人間煙火的在佛堂裡好好唸經,可他卻走街串巷、拋頭露面,出賣自己的畫技,只為了能夠在災荒之年提供給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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