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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他坐在床邊,摟起她的肩,一邊用牙齒擰開瓶蓋,一邊把退燒藥塞進她的嘴裡,直到看著她把藥吞下喉嚨,他才騰出功夫喘口氣。
邢育倚在邢凱肩頭,仰頭望去,不禁擰起眉,因為看到他的嘴角多出一片淤青。
她艱難地抬起手指,又垂落,眼眶一酸,拉過被子蓋住頭。
“對不起,對不起……”她躲在被褥裡,微微顫慄。
她哽咽的聲線令邢凱恍然之間憶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同時想起自己也是個病人。他笑了笑,隔著被褥環住她的身體晃了晃,不以為然地說:“哭什麼啊?沒有你我連一片退燒藥都找不到,所以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不會再辦傻事兒。”
邢育拉下被角,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訴說著她對他的深深歉意。
“你必須健健康康地活著,讓我看到你會怎樣疼愛你的妻子。”
邢凱無謂一笑,應了聲。
回憶【邢育十歲那一年】
很久以前,邢育並不叫邢育。她叫安姚,出生在一個名為“偏稀”的小村莊裡,父母都是軍人,爸爸叫安國良,媽媽叫姚舒敏,而她的名字來自於父母的姓氏。
安姚很喜歡她的名字,雖然爸媽自從她出生後就沒怎麼回過這個家,但是她叫安姚,包含了父母的愛,是爸媽的寶貝,她是這樣想的。
然而,她的想法有所偏差。因為父母在一次吵架中帶出,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生了這個女兒,他們早就過不下去了。爸爸摔門而出,媽媽則關起屋門默默啜泣。
爭吵時,安姚就站在屋旁邊的小廚房裡炒菜。父母難得回家,天知道她有多高興,但聽到這一番爭吵之後,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自己的出生只是個累贅,所以沒有人願意抽出時間回家看看她?
她低下頭,綠油油的青菜還在鍋中翻滾,一滴淚落入鍋中,濺起了刺人的油花。
原來不相愛的人也可以生活在一起,並且在旁人眼中看來是恩愛登對的。但問題是,父母手挽手走在麥田地的畫面是假象嗎?如果他們彼此不喜歡怎麼會生出她來呢?還有,對她偶爾的關心都是虛偽的嗎?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想到這,安姚吸了吸鼻子,自我安慰,幸好她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了,不用再依賴任何人的照顧,甚至可以照顧別人。
爸,媽……女兒依舊愛你們,即便你們不愛我也沒關係。
“姚姚,姚姚啊,快出來幫奶奶抓一下老母雞啊……咳咳……”張奶奶站在籬笆院外,累得滿頭大汗。
“噯!我來了。”
安姚住在老人居多的地方,老人們的兒女與安姚的父母一樣,都是普普通通的軍人,更是偉大的軍人們。他們常年奮戰在抗災救險的最前沿。而安姚能做的,就是幫助奮鬥在第一線的叔叔阿姨們解決後顧之憂,照顧好他們年邁的父母。
安姚追上了張奶奶家的老母雞,這隻母雞時常調皮搗蛋,有家不回偏要往村頭奔跑。
“張奶奶,我已經把母雞放回您家院裡了,您進來歇歇,我去給您倒茶。”安姚擦了把汗,粲然一笑。
張奶奶滿臉堆笑,杵著柺杖慢悠悠進院,說:“姚姚,你知道俺家的老母雞為啥總瞎跑嗎?”
“為什麼吖?”
張奶奶抿了口茶,摸了摸她的頭髮簾,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憂愁,“唉,奶奶起初也不信,但仔細想了想老母雞瞎跑的地方,它的孩子就是在那條路上被拖拉機碾死的!”
“咦?……您是說,老母雞去找它的孩子們了?”安姚疑惑地問。
“動物和咱們人一樣啊,重情重義,失去孩子當然也會難過傷心。可憐的是,動物不能像人一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唉……”
聽完這番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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